们的婚姻啊…咱们那会儿都年轻,年轻不怕失败,将来还有机会,可你跟李义,将来要万一后悔了…”
马文这番话言辞恳切,杨欣真有点感动了,但很快这点感动就被旧仇新恨压了下去。杨欣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杨欣心说,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难道我能跟好莱坞大片似的,穿上婚纱站在教堂就等套结婚戒指了,您马文跑进来,一通胡说八道,然后我就能把李义撂一边,提溜着婚纱跟着你就跑?我也太不值钱了吧?不过,这番话杨欣没有说出来,理智告诉她,她现在要做的是尽量跟马文客气,就像当年马文和她刚离婚那阵,跟她客气一样。大家客客气气的,好合好散。所以,杨欣斟酌了斟酌,说了句:“将来后悔说将来的。”
马文当然知道,这句话是自己当初对杨欣说过的,那时候他非要娶杨欣,杨欣问他:“你将来要后悔了怎么办?”他豪迈地说:“将来后悔说将来的。”
十多年后,再从杨欣嘴里听到,而且是杨欣要再嫁他人的时候亲口对自己说出来,马文不免感慨万端,心结成一个死结,也不疼,就是解不开。
马文叹气,连叹好几声,最后悠悠地说:“什么叫将来后悔说将来的?有的事儿真到了将来,就晚了,这世界上哪有后悔药卖啊?”
杨欣笑了笑:“我是怕现在不结婚,将来也会后悔。”
马文连连点头,跟遇到知音似的,连连说:“对对对,没错,我当初就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不娶你吧,没准儿以后更后悔,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觉得,哇,那么一个大馅饼砸我脑门上,我怎么就没张嘴呢?”
杨欣见马文重提旧事“咣叽”冷下脸,马文立马赔上笑脸:“咱说别的说别的,哎,你们怎么又不买房了?”
杨欣最不愿意说的就是这事儿,她敷衍:“先在她姐那住呗,她姐也挺可怜的。”
马文截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过没有?你看着蛇可怜,把它抱怀里,它缓过来,第一口咬的就是你。她是一可怜女人,她肯定恨你,李义又头脑的,到时候真委屈的是你,还有咱们家马虎。再说,马虎住那儿,怎么上学你想过吗?”
杨欣有点心虚:“我们这也是权宜之计。”
马文深吸口气,说:“既然是权宜之计,你就在我这儿权宜也一样。”
杨欣看着马文,感到他的转变太大,一时不知道怎么接马文的下茬。
马文叹气:“咱们说到底也不是仇人。你带着马虎住在别人家,寄人篱下,多少得看人脸色,你现在又没工作,经济上也不富裕,你就在这儿结婚吧。等你手头稍微宽裕点,将来买了房子再说。”
“我们住这儿,你不别扭?”
马文故作豁达:“咳!我就把自己当你娘家大舅子,李义要是欺负你,我还可以替你说说话,咱家马虎在我眼皮子底下,料他李义也不敢怎么样。”这段话,马文虽然说得玩世不恭,但透着情真意切。杨欣听了,既高兴又有点内疚。这事儿最后就这么定了。
定了这事之后,杨欣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关心马文,她就问马文:“今天没人自告奋勇给你来做饭啊?”
马文牛逼起来:“你当什么人想来给我做饭就来给我做饭哪?那得提前半个月申请,申请没批准不能随便想来就来。”
杨欣不跟马文绕弯子,直接问:“那天那女孩谁呀?”
马文揣着明白装糊涂:“哪女孩呀?”
“就是那个号称把猪耳朵跟猪舌头拌一块叫…叫那个…‘悄悄地说给你听’…就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