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方宅时,路上,方倾寒亲自开车。
由于下雪,路滑不安全,方母再三要求他们今天就不要走了,可方倾寒不同意,硬是带着聂文渝离开了。
车里的暖气很足,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外面的天寒地冻。聂文渝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飘扬的雪花,雪花悠悠扬扬地洒在树梢枝头,洒在人行道上,洒在路边花坛里,洒在她的心上…顿时冰冰凉凉的,一片冷寒。
这时候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上车辆和行人都不多,也或者是因为下雪的缘故,人们都安然地躲在自己温暖的家里。
聂文渝想了又想,终于忍不住开口:“倾寒,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失去了和你在一起的资格,怎么办?”
方倾寒也不知怎么了,原本平稳匀速行驶的车子跐溜一声滑到了路边,砰的一声撞到了栏杆上,划出尖锐的声响和刹车声。
聂文渝一头撞上车窗玻璃,刚要撞个头破血流却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然后只听轰的一声响,她眼前一黑,以为自己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聂文渝动了动,没感到身上有任何痛楚,脑袋立刻清醒过来,想到刚刚那一声轰然声,心中一惊,忙抽身去看方倾寒。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探出头,因为方倾寒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把她紧紧地护在怀里,她胆战心惊地去看方倾寒,他脸色微白地坐回了椅子上,目光还算清明,他看着她,脸色几乎凶恶的说:“聂文渝,我方倾寒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妻子,尚若你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我也一辈子不要为人父。”
聂文渝心里霎时酸痛交加,感动铺天盖地袭上心头,让她跟着颤抖、喜悦、高兴,还有浓浓的愧疚,假如她真的不能生育…她又怎能忍心让他背负父母的责难,一众员工的骂名?
还不等她说太多,方倾寒的额头上突然留下血来,聂文渝浑身一颤,近前一看这才发现他额头最上方的发丝里有一道伤口,此时汩汩地往外冒血。
“天,你受伤了,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她又气又急,忙抽了纸巾去赌他的伤口,可没用,血液立即渗透了纸巾,一片血红。
她竭力镇定,突然想起他习惯性在口袋里放手帕,伸手拿出来去摁住他的伤口,并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我没事。”方倾寒自己伸手摁住伤口,语气淡然,他自己的伤自己知道,死不了。
可聂文渝却不这样想,她心里火急火燎的,简直要烧起来,心里一片疼痛。
她打过急救便下车,想要自己开车尽快送方倾寒到医院,下了车才发现车头已经变形,车身后有两道深深的车轮痕迹,在白色的雪花上,特别刺目。
“你坐过去,我送你去医院。”聂文渝打开车门紧紧盯着方倾寒,满脸焦灼。方倾寒却是不动,这里离清澜医院很近,不过几分钟就会来人,不用她开车送他。
可聂文渝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串串从杏眸里溢出来,掉在地上。方倾寒见之,心里一揪“文渝,我没事,真的…”
他这么说,聂文渝的眼泪却掉的更凶,急的跺着脚冲他吼“流这么多血还说没事,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她一向淡漠安静的,可此时却毫无形象地急的浑身乱颤,跺着脚,眼里的心疼之色那么那么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