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涧仁若有所思的，结果杨德光的熟门熟路在这个时候还是起到了用，一个过路的中年女人叫住了他：“光娃！给我去仓库搬几件货上来，赶！”

他的个的确也就一米六不到，大多数从少年时候就长期从事力劳动的人就是这样被压矮的，比自己的新同伴低了大半个。

他们有时候站一天都找不到什么活儿，码上不怎么说，上午在市场，下午去货场，肯定有的是活路…嗯，好像就是这样的。”

石涧仁其实并不拒绝劳累，只是习惯的动脑追求个怎么才是最划算的，笑着摇摇照，杨德光提醒：“衣服，衣服脱了，这个编织袋很磨衣服，磨坏了就没得穿…”

批发市场里肩接踵到都挤满了拿货的小商小贩，讨价还价的争吵声、笑骂哀求声连成一片，杨德光带着石涧仁穿过楼梯、青石板街、台阶和消防通才在一个又脏又黑的地下室里看到货，这一趟，就跟以前搬运的东西不一样了，拿货的人基本都是黑塑料大袋三五个，合计不过五六十斤，两一挑，其实掌握好技巧并不难，而从库房里拖来装满服装货的编制袋因为都是从外地货运发来的，动不动就是半人多两三百斤！

这就是穷人！

刚刚当的年轻人还愣了愣，怪不得杨德光背上肩都是一片片的茧疤，在穷人里，宁愿自己肤磨穿，都舍不得衣服磨穿。

这就是码们在上午时分最多的业务了，为市场里的商家们搬运大件货，从那些藏在周边各楼宇里的仓库送到档上来，杨德光喜笑颜开的答应了，立刻带着石涧仁往那边去，临走还不忘介绍：“潘二！这是阿仁…我们一起的…”

是个女人。

虽然只有百八十米，到都是梯步，那些一人的大衣服包，绝对不是几个姑娘能挪动半分的，所以动静都不同，杨德光带脱下了外面已经透的汗衫，把磨得有些单薄的衣服顺势扎在腰上，再把在腰侧捆了，着上半半蹲在立起来的大货包前面给石涧仁示范：“抓住两个上角，用住货，慢慢起，斜着这样驮在背上，就行了…你了，可能要吃力，如果不想搬，就我来，很容易闪到腰，那就好多天没法活了！”

杨德光不以为意的来给同伴介绍：“嘴凶，人蛮好…你莫往心里去。”

笑了笑，石涧仁还是脱下那件土布衬衫扎个步靠住货，再把双臂从两侧反过去拉住了编织袋包，利用腰支嘿一声就把两三百斤的货驮起来，立刻就觉到一前所未有的大重量压得浑骨骼似乎都在嘎吱作响，旁边正在开玩笑说杨德光赶找个妹儿给他补衣服的仓库小妹顿了一下：“咦，你看起比阿光还…”同样也是农村来的姑娘说不什么词来形容，两个男人就尽量只把货包拖离地面几厘米，一步一顿的走了。

石涧仁温和的笑笑。

中年女人娘如同这个市场上绝大多数女人一样泼辣，声音洪亮的指挥四五个小姑娘在店堂里面带着客人挑选货品，嘴上不客气：“两个死瘟丧，费什么话，赶到那边库房把货搬来！”

这就是世的现实。

只是这庞大的货包就很容易磕碰到别人，经验丰富的杨德光尽量舒展手臂用力，这样就能抬得看着人，一边走一边给石涧仁传授心得，聪明的年轻人的确了，多那么度，就觉反扣的手臂被拉得要断掉一般，所以弯腰更厉害埋着跟在杨德光后，盯住前面的脚后跟走就是。

结果刚钻库房穿消防通，杨德光避开挤在通侧面就迫不及待翻看各自搜罗货品的商贩，还没来得及提醒，后面的石涧仁一撞上去，倒不是自己的块，而是两边延展去的货包，蓬松的衣被压在长途货运包里面的时候格外沉甸甸，而且大的重量带来的反弹力一下就把那商贩给尖叫着撞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