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了去，生产一些铁栅栏、防盗门之类的低级产品。

6天明没再说什么，转下楼，正遇到一帮科室们上楼，个个脸喝的通红，衣服敞开着，手里拎着象棋盒和茶杯，大概是上去下棋休息的。

厂大楼走廊里非常暗，墙霉剥落，充斥着一陈旧的味，走廊是磨石地面，办公室的门都是老式木门，上面钉着木牌，什么清欠办、安置办、妇联、团委、计划生育办公室、保卫科、生产科、质检科，应有尽有，五脏俱全，但是大分办公室的门都是关着的。

“不会一刀切，那些合同我都看过了，有些是正常租的，有些简直就是白送，上千平米的大车间，一年五千块钱就租去了，这简直就是渎职！总之一句话，从现在开始，晨光厂要正轨，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仅仅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要靠咱们厂的老少爷们们齐心协力才行。”

6天明听了这番话，睛却忽然一亮，说：“咱厂死不了！现在什么都重要，人才！”

…

“咱厂哪还有什么第一车间啊，都租去了，我还租了一个呢，让邓云峰生产些简单的机械设备啥的，生意还不错，对了，明叔你不会是要把这些租去的车间都收回吧？”刘光问。

哪有三上班的理，6天明径直过去砰砰敲响了财务室的铁门，过了老大会，才有一个半老徐娘着惺忪的睡过来打开门，没好气的骂：“敲敲敲，敲你妈的啊，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

6天明笑：“小，算你猜对了，你爸已经答应我了，返聘担任第一车间的车间主任。”

6天明的脸越来越沉，直接往厂方向走去。

6天明中透定的光辉，着烟的手指纹丝不动，仿佛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之中。

旋即他又展颜一笑，站起来说：“不早了，我先走，明天我到红星公司找你谈事，你们别送了。”

6天明走到其中一间开着门的办公室前，只见里面坐着几个男人，正聚会神的在电脑前作着，心中稍欣，忽听其中一人猛拍大喊：“妈的，上个厕所的功夫，菜就被人偷完了！”

刘光看看老爸，老爸极其严肃的了。

6天明甚至没有理那个敢于撞他的财务室老娘们，他就像个和气无比的老好人一般，毫不动任何人的利益，只当个不事的闲散厂长。

6天明正：“谁规定的三上班？你不知外面有这么多的退休工人在等着报销么？”

老爸慨：“这年，能持自己信念的人没几个了，就冲这个，我帮他！”

老爸说：“小6啊，厂这样已经好多年了，不死不活的，也怨不得他们啊，厂长换了一个又一个，光知往自己袋里捞钱，谁工人的死活啊，可惜咱们厂那些怀绝技的老工人了，听说级焊工在南方厂里一月能拿八千多块钱呢，搁在咱厂就只能吃低保，吃救济了，你说这是啥事啊。”

甚至还有个废品收购也设在厂里，垃圾遍地，臭气熏天，啤酒瓶纸盒塑料旧铁扔了一地，还有一堆窨井盖也丢在那里，几个贼眉鼠的家伙正在和收购老板讨价还价。

半老徐娘冷笑一声：“我当是新来的厂长呢，原来是个闲的疼的老，哪里凉快哪里蹲着去，这里是财务重地，你再捣我就叫保卫科了。”

来到楼下，6天明长叹一声，脸很难看，对刘老爸说：“师傅，没想到厂变成这样了，这还是我们那时候的晨光机械厂么？”

一周之后，6天明再次来到了刘光家，和他的师傅行了一番促膝长谈，直到夜十钟刘光回家的时候，6天明还在客厅里坐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已经堆积如山了。

6天明说：“你没有单位，你回答我的问题。”

6天明摇摇，上了二楼，财务室门站着几个退休老工人，似乎是来报销医药费什么的，但是铁门闭，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三上班”

老爸还是持将6天明送了小区，回来之后，刘光问他：“老爸，你上了一辈班还不够啊，还真想帮6天明收拾这个烂摊？”

第二天，新任厂长兼书记6天明在国资委领导的陪同下前往晨光机械厂，在宣读了组织上的任命书之后，6天明便将自己关了厂长办公室里，每天就是看看文件，上上网，并未有任何三板斧的行动。

厂就在一栋灰的综合楼里，楼下停车场上横七竖八的停着几辆捷达、卡，6天明倒背着手，冲厂楼一努嘴：“走，里面去看看。”

这样一来，科室们放了心，又开始往日那生活，每天迟到早退，人浮于事，反正厂就这样了，除了收收房租，报销个医疗劳保，还真没有其他活。

半老徐娘斜着瞄了他一，不屑的问：“你哪个单位的？”

屋里烟雾缭绕，但是两位父辈脸上的表情却是很专注的，刘光开玩笑：“明叔，您这不是要三顾茅庐请我爸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