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谭副厂长倒在床上，这辆帕萨特是厂里的公，这些年来一直充当自己的私车，也算够本了，姓6的够狠够绝，这晨光厂是没办法呆了，回找找关系，调走算了。

不是6天明的绝，实在是厂的资金状况到了生死存亡的关，一些退休老职工的医药费欠了大半年都没报销，就是在职的工人，也只能领取分工资，像保卫科这重要职能科室算是拿得多的，每月也只有六百块，普通工人更是可想而知，邓云峰在下岗前的几个月，每月只有三百块，还只是账面上的数字。

夜，厂大楼财务室，算盘声不绝于耳，虽说现在电算化已经普及，但是老帐房们却依然钟情于这古老的计算，新任的财务科长胡大津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着病和同事们一起算着厂的钱账。

天明了。

6天明几乎要拍案而起了，这帮败家，生生把一个还未病膏肓的晨光厂敲骨髓，折腾成现在这副样，不过亡羊补牢，尤未为晚，所有前任签订的不合理合同，他6天明都要终止，或者照市价重新签订，或者行仲裁、诉讼。

彻夜未眠的6天明拿了自己的方案，立刻得到全员通过，并且立刻实行起来，厂办前去清理低价租的车间厂房门面，业务科去联系订单，争取让机转起来，让大家有个盼，而6厂长自己，则去解决最困难的资金问题。

6天明放下东西就走了，过了一会，谭副厂长的铁杆仔，司机小王跑了上来，气急败坏的报告说：“谭厂长，他们把你的车开走了！”

小王说：“是姓6的，让卓力他们的，我想拦没拦住。”

合同都是白纸黑字红章签订好的，有法律效力，单方面终止可没那么容易，能在晨光厂租厂房门面的也都是社会上有有脸的人，哪能随你，你说终止就终止，门都没有，来的，那就法院见。

一早，新的晨光厂党委召开了会议，前任党委班已经“内阁总辞职”了，现在这帮人都是6天明心挑选的老中青三代结合的党委班，既有德望重经验丰富的退休老，也有年富力的中砥，更有思路开阔，敢于大刀阔斧打仗的青年人。

当前最迫的任务是寻找资金支持，有了自己才能招揽人才，添置设备，重整旗鼓，对此6天明已经有了办法，一方面自主筹集，一方面银行贷款，晨光厂向来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比如卓力，比如邓云峰，在厂里的时候默默无闻，一旦去就直上九天，这样的人若是用的得当，还愁不起来么。

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已经清晨五了，6天明推开窗，室内的烟雾渐渐散去，东方一明日破晓而，初升的太让6天明中的郁结豁然开朗。

谭副厂长暴如雷：“谁！报警抓他们。”

这时候，6天明大力气请来的保卫科长卓力就派上了用场，卓二哥不再是当初那个带着刀四砍杀的莽汉了，而是正儿八经的国企中层，人家也不打你不骂你，更不会带着几十个青氓堵你的门，就是和你讲理，这么低的价钱，你好意思再租下去么？你这样不是喝俺们下岗工人的血么？

隔办公室里，烟雾缭绕，6天明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积如山，他的心情也像大山一样沉重，审阅了历年来的合同档案，才知国有资产失到了何地步，全厂最好的车间，居然照每平米五块钱的价格对外行租，而一些未到报废年限的机设备，则以废铁价格清理掉。

一番理讲下来，那些小老板们就都乖乖听话了，或是老老实实搬走，或是重新签订新的合同，居然没有一个敢不给卓二哥面，这也让等着看笑话的一帮**大失望了一把。

至于临街门面房租赁，厂房车间机设备租，废旧资产变卖的收，谁也不知有多少，工人们没这个觉悟，更没这个胆查领导们的账，只知厂不行了，领导们的小日却一如既往的滋，该国考察的还是要考察，该小车的还是要小车，那位被检察院抓走的前任厂长就备了一辆很气派的奥迪a6，每天带着司机秘书，来去如风，忙的不亦乐乎。

上混的，就是混个面，谁敢在这当不给卓二哥面，卓二哥或许当时不会把你怎么地，但事后会有一百办法让你不下去，这一，世故练达的小老板们还是很清楚的。

在这情况下，一辆即使是开了十几万公里的帕萨特轿车，对于6天明也是重要的。

病不要挂念厂里的事情，谭副厂长心里不，只是将扭过去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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