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连恒慢悠悠的说：“改革的阵痛是难免的，再说我们又不是真的把他们往绝路上，这样只是要刺激他们的劳动积极而已，几千人的大厂，吃闲饭的人太多了，怪不得你们以前发展不起来。”

王总无话可说，一方面他对红旗厂的情况并不了解，另一方面他手上也没权力，穆连恒虽然是常务副总，但等于上面派下的太上皇，自己这个老总只是个幌，再说自己上就要退休了，何苦来哉陪他们闹腾。

挂了手机，抛给秘书，一尔夫装扮的陈汝宁继续挥起了球杆，虽然是三九腊月，满地的草依然郁郁葱葱，一杆挥，城市信用社的老总拍着掌：“陈总球技果然不凡。”

穆连恒拿起电话：“陈总，今天又闹了一场。”

“刚才那一鞋，砸的我不轻啊，我这都赶上总统的待遇了。”王总坐下来，拿速效救心吞下，苦笑一声：“穆总，我是不行了，就看你的了。”

王总惶惶然回到办公室，冲常务副总经理穆连恒抱怨：“你们也真是的，大幅度削减工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搞得我很被动。”

“王哥，玄武集团新政策，实行绩效考，上个厕所都要扣钱。”一个相熟的工人说。

“狗日的！”王召钢从牙里挤这三个字，怒气冲冲走向财务科

…

财务科这边围的人更多，王召钢本挤不去，从同事们的议论中他得到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财务科给全厂职工统一换发了江北市城市信用社的银行卡，这家M了，就连储蓄所都没有，没有网也就算了，据已经拿到卡的同事说，本月的工资足足比上个月少了百分之三十！

人越积越多，楼下黑压压一片，人声鼎沸，群情激奋，王总再度平息民愤，他站在二楼窗拿着电喇叭向大家喊话：“同志们，大家听我说，大锅饭真的不能再吃下去了，引先理经验，实行有效的激励政策，实行工资和绩效挂钩，是我们的一项新举措…”

王召钢四下拱手，一脸毅凛然之。

第四天，也就是王总承诺发工资的日，王召钢才晃晃悠悠去厂里上班，刚厂门就发觉气氛不对，办公楼下的公告牌上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一片咒骂之声。

召钢已经醉的不成样，李燕气的拿掸他，他也不生气，反而冲房间里正在学习的女儿笑：“闺女，等你过生日的时候，爸爸给你买个IPAD，让你在同学面前有面。”

电话里传来陈汝宁中气十足的声音：“是么，小穆你的担很重，要好好啊，那边我都给你了，正打球呢，不多说了。”

王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回便走，下面一阵腾，工人们簇拥着刚才扔鞋的王召钢大声喝彩：“王哥，砸的好！骂得漂亮！”

穆连恒坐在简陋的办公桌后面，一脸淡然：“王总，事先我们曾经沟通过，老国企人浮于事，积重难返，不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是绝对不行的，我们玄武集团是生意的，不是开善堂的，让我给那些成天不活，坐在太底下烟看报纸的老爷们一个月开两千块养老钱，对不起，不到。”

王嫣猛回，中都是惊喜：“真的么？”可是老爸已经躺在地上烂醉如泥了，李燕门一看，更加愤怒：“你个狗日的，喝猫把电动车都丢了，一千多块啊！”王召钢依然鼾声如雷。

百分之三十是什么概念，原本能拿两千块的，现在只有一千四，原来一千块的，现在就只剩下七百了，在价飞涨的今天，一两千块本来就捉襟见肘，再大幅度降低，这日真没法过了。

话没说完，一只黑的棉鞋呼啸飞来，正砸在王总上，下面传一声吼：“你个老杂，红旗厂的叛徒！”

原来的厂各个职能科室都改了名字，行政就是原来的办公室，忠心保护公章的大被简到了一线，现在办公室的一帮人都是玄武集团派下来的俊男靓女，他们迅速动，向工人分发传单，解释新的工资考制度，说的天坠，并且承诺一个月内就在厂区开设信用社储蓄所，解决工人取钱难的现状，两个小时过去了，工人们终于骂骂咧咧的散去了。

穆连恒说：“王总您不好多休息，我会让行政的同事理问题的。”

王总急了：“可那也要慢慢来才行啊，本来工人对玄武集团的负面看法就不少，这么一搞不是火上浇油么，你听听外面，都闹成什么样了。”

第二天，王召钢没去上班，直接请了病假。

王召钢急忙挤上去，大嗓门问：“怎么回事？”

陈汝宁笑笑：“曹总，贷款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