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过来。”老板站在路边向他招手，神情和平时不同，有鬼鬼祟祟的，他还从没对自己这样过呢，难不成他要对自己说什么？这也不是时候啊，正忙着呢。心里却是又喜又臊、患得患失。走到近前，轻轻地问了一声：“什么事啊？老板。”

小红也是见惯不怪。“不自觉。”中嘟囔着，恨恨地走了，那边还有几桌客人要她忙乎呢，跟这样没脸没的人一般见识，犯不着。

小红对这个姓韩的有意见。她的老板是外外地人，实心，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他都一视同仁，明码标价，足斤足两，当然，赚的钱也不是很多，但小红对这一并不在意，相反，她还非常欣赏这个一个人来打天下的夜排档老板，人实诚，可靠。小红可以肯定，这老板是个地地的王老五。这人从不勾三搭四，也从没见他老家有家眷过来或是他和老婆通电话。这一来二去，小红的心里就有了那么意思。

“那我告诉你，坐在里面的那个韩先生，叫韩星，是定海区的区委常委，宣传长，这个你不懂，我就不多说得那么复杂了。总而言之吧，他的官，比区长是小，但比副区长还大。你明白了吗？对这样的人，你的态度是不对的。记住，这事你知就行了，不准说，要跟不知一样。”老板说完，也不回地回去招呼他的客人去了。

对小姑娘的无礼，他不知是没注意还是没在意，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语言中没有责备，也没有宽容，总之，没有任何彩。

“区长下面呢？”老板没在意小红的态度，继续问。

“那就副区长呗。你没病吧，想什么呐。”小红这回可是真的不奈烦了。

“我问你，你知定海最大的官是什么官吗？”老板轻轻地说。

有句话叫决定脑袋，这句话对领导适用，对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同样适用。纯粹的服务员的时候，她想的首先是如何保住对她来说还算不错的工作，然后考虑得是怎么才能从老板那里争取到更好的待遇，而还要考虑怎么样能得轻松一些，用尽可能少的劳动换取尽可能大的回报。可是，现在她的理想是老板娘了，情况就不同了，她考虑的问题也就不同了。

“应该是区长吧。没事你问我这个嘛呀，正忙着呢。”小红有不奈烦。

这个姓韩的，一顿饭吃连半斤二锅在内，只吃二十块钱，五块钱海带丝，十块钱鲛鱼，还有五块钱的白酒。利不超过五块，本就不够本。没人的时候也就罢了，这段时间每晚都客满，每晚都有人来问有没有位，这损失可就大了。在小红里，这个姓韩的就是个扫把星，就因为他，每天少收八十，一个月就是三千多。不把他赶走，小红现在看到这个人就烦。

放在了桌上，冷冷得说了一声：“吃吧。”态度不像是服务员，倒是象喂猪的饲养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