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不像是找我商量什么,而是要我为他们儿什么。”
学智打开门。来两个同学,一个叫文牡溪,另一个叫冯轩莳。他赶快让他们
屋。两位同学见了桂晴,都亲切地叫“婶
。”桂晴一边
情地跟他们说话,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饭桌。
鲍福一时语,但很快又回到刚才的题目上:“你瞧瞧他们,仗着家里人多势众,啥好事儿都抢在别人前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恁大本事吗?”
“请不要动不动就扣帽
!‘他们’都指的谁呀?不就是一个鲍昭阗吗?依我看昭谦大哥就不是那
人。”
“人家来找你商量事儿,不就是因为没辙吗?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把你气成这样!”
“我宁可把自己当外人。”他又激动起来“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二十几年前,他们能找我商量吗?”
“又来了,二十几年前,你不还是个孩吗?那时候只怕你还没小圣现在这么大,人家能跟你商量啥事儿?”
“我也这样想过。可是…”他忽然觉得下面的话不好说,又觉得既然没把鲍福当外人,还得往下说,这一支吾,脸上又了很多汗“昭阗这人你不是不知
,一遇到
脸的事儿,非争过来不可。他总说这就是政治。我也不懂啥是政治,可我总觉得你二大爷不是
这事儿的材料。要依了我,
脆拉倒。咱跟人家争这吊儿郎当的差事儿有啥用?”
“他不当,昭阗抬也得把他抬到位
上。不信你走着瞧。”
鲍福回到家里,桂晴早把玉米粥过两次了。两个小儿
吃完饭,到东面的屋里听他们的老
讲“大妖怪”的故事去了。堂屋里只有学智陪着母亲说话。
鲍福端起碗来,一掉,就像
掉一杯苦酒一样。他忽然又想起了几句话:“桂晴,我得赶快走,待会儿昭阗肯定来找我。他要问起我来,你就告诉他,我今晚不会回来得很早。”说罢,匆匆离开家门。
“大哥一定是在顾虑学湘的事儿吧。”
昭谦本来就是昏昏脑而来,他能有啥意思?既然鲍福问了,他只好顺
开河
:“要不你去跟大哥说说。”话刚
,他就后悔了。
“信,信,我信。你赶快把粥喝了。”桂晴像下命令似的说。
外面又响起敲门声,随即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学智在家吗?”
“商量也好,儿什么也罢,他不是没把你当外人吗?”
果然这句话如石沉大海。鲍福听了,笑笑,既没赞成,也没反对。
昭歉起:“那先这样,我再跟昭阗合计合计。”说罢他去了昭阗家。
“我也没说他是那人啊!不光他不是那
人,就连西成二大爷也不是那
人。这下可好了,他老人家
梦都不会想到,快要
土的人了,忽然从天上降下一
乌纱帽,你说他是
还是不
?真是想象不
,他老人家也是当官的材料!哈哈,真是笑话呀!”
她三下五除二,转工夫,就把饭桌拾掇得一
二净。学智因为下午没有到校,两位同学就像几年没见面似的,都争先恐后地把下午发生的事儿向他说了一遍。唯恐遗漏下什么,他们又相互提醒、相互补充着。看到三个娃娃谈话特别投机,桂晴会心地一笑,然后她从里屋端来一碟
瓜
,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一
儿都不
到拘束。
儿跟他商量是不会有结果的,于是敷衍:“再找他谈谈。”
鲍福坐下来,没有上端碗。他的心还没有完全收拢过来。
“话是这样说,可昭阗二哥的话也不是没有理啊!”“嗨,我都被你们这些人给搅糊涂了。啥政治不政治的,只要人家不欺负咱就行呗!政治能当饭吃吗?”昭谦赌气似的把脸背过去。
“我和昭阗都找了他好几趟了,他就是一言不发。真要把人急死啊!”说完,他把碗碴扔掉,又顺手捡起一树梗,然后一节一节地掐断。
桂晴下一步的任务就是饮羊。她首先把泔温
,分次盛在一
和面盆里,然后把玉米糁
倒
去一些,搅匀,一次一次地端
羊圈里。为了方便饲养和
理,鲍福给每一只羊都取了名字。今天刚买来的这只羊
了三百二十五元,它因此就叫“325”;那只已经有了六个牙的老羊因为刚买来时两只角都被染成了红
,所以叫“红角”;那只只有半截尾
的羊叫“半截尾
”;另外还有一只不
任何特征的老母羊,因为它是这个群
当中唯一的一个异
,因此它就叫“母羊”据推算“母羊”应该就在最近几日下羔,所以,桂晴对它特别关照。首先要保证它的饮
“那么你这会儿找我还有别的意思吗?”
桂晴揶揄:“还等什么?非得凉着喝舒服!我看你的胃病就是这样落下的。”
“也真是的。”桂晴不仅唏嘘“依我看呢,西成二大爷未必肯当这个官儿。”
他忽然像个很听话的孩似的“吧嗒吧嗒”地喝了起来。可是没喝几
,他又放下碗筷,既像受了委屈又像委屈了别人似的:“一看见昭谦大哥那样
,我真不知
说啥好,我真想狠狠地熊他一顿,又觉得他太可怜。嗨!”他
脆把碗筷推到一边,把刚才的事儿叙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