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那是两个人的事儿,咋能只怪彩云一个人呢?再说了,彩云婚姻不如意,就该受欺负吗?”
“是这个理儿。可是俺家没人,他谅我们也没法对他咋的。”
“向人要向理儿!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势利小人。鲍福也跟我一样…就他那脾气,要是听说了这事儿,还不得把人给吃了!”
“别别别!”张氏唬得连连摆手,跟做错了什么似的。
“嫂子,您放心,我知道该咋做。不过我还得告诫您一句,您最好先按我说的法子办,真的不行,我再让鲍福出面。人总不能受了欺负却不声不响吧。”
“他婶子,”张氏感动得流出了眼泪“你叫我说啥好呢!我回去告诉彩云,就照着你说的办。”
“嫂子,还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他婶子,你又见外了不是?咱姊妹俩还有啥话不该说的?再说啦,要不是我信得过你,这样的话我能告诉你吗?”
“彩云的婚事,我到底想不明白…”
“娘,婶儿。”碧月小心地进来。
“到外面玩儿去。”张氏不高兴地说“我跟你婶儿正说话呢。”
“我走还不行吗?干吗那么大的火气?跟吃了枪药似的。”碧月刚出了门,又回过头来问:“婶儿,小圣哥哥怎么没在家呀?”
“他放羊去了。”
碧月向南出了胡同,拐过弯儿去,走不了几步,转身度过小石桥,然后一直往西走去。她没有走在南边的小路上,而是走在断肠河的河岸上。她时而拣起一块坷拉往远处的水面上投去,时而停下脚步,掐一片树叶,揉成琉璃球儿大小的团子,丢在水面上,引得鱼儿纷纷唼喋。
河水清澈,波光潋滟。前面不远处便是鸳鸯湾,鸳鸯湾的西岸,芦苇荡在初夏暖风的吹拂下,此起彼伏,沙沙作响。
断肠河以南,除了低矮的草丛,就是稀疏的树林。穿过丛林,便是大片长势茂盛的草丛。她已经远远地看见学智坐在草丛中了。
学智面东朝西,他正在欣赏那变幻多姿的彩云。他的面前,一群大绵羊在晚霞的余晖下,显露着清晰的轮廓。好一副美丽的夏日画面。
快走到学智的身边时,碧月放慢了脚步。她不想惊动他,却又希望他主动去迎接她。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他立刻回过头来,带着十二分的惊喜:“碧月,你怎么来了?”
她背过脸去:“我怎么就不能来?”
“来了就好,你瞧,那云彩多好看,跟放电影似的。”
“那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云彩吗?天天都能看到。”
“你说的一点儿不假,可这会儿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她终于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指给她看:“那是一只老虎…”
她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那个令她魂牵梦扰的童年时代,而将刚刚发生的所有的不愉快统统忘在了脑后。
很快,她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老虎在追赶一只小绵羊。”
“那小绵羊好可怜呀,我真为它担心。”
“担什么心呀?老虎的后面不是还有一位猎人吗?”
“对呀,我怎么没看出来?不过没事儿了,小绵羊变成了一只狼。狼是不怕老虎的。”他兴高采烈起来。
“老虎怎么又变成牛了?”她皱起了眉头。
“牛好啊!你瞧,牛身上还坐着一个牧童呢。”
倏忽,那景象全乱了。他们不禁沮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