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二哥这老病还是没改。”

“你呀。”黄组长从学手里接过照相机，告诉鲍福怎样使用。

“等一下，学咱俩再来一张。”

黄组长忽然认真起来：“绝对不是开玩笑。鲍福，我很早就想在弦儿和笛上跟你学两手，可你就是不教。今儿你再没有理由拒绝了…俱乐开张了，所以我的心情非常好，正好我们的大摄影师又路过此地，这不是锦上添吗？为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咱俩待会儿合个影。”

鲍福与客人亲切握手：“久仰，久仰。”

两人共同回答：“没问题。”

二绕小睛一眨，从鼻腔里哼一句话来：“哎呀，别提啦！”

…

鲍福笑：“黄组长您又拿我开玩笑了。”

“什么？”鲍福气得“嚯”地站起来，用手狠狠地指向门外“他当主任？他有什么资格？”

“别听他瞎，我那儿小聪明还不是尽从他上偷来的。我这个人呐，跟鲍福一样，见啥喜啥，可就是有一不如鲍福…哪一样都不。我说的对吧，鲍福？”

“鲍福同志，说话一定要严肃，而且要有据。我现在是跟你谈工作，不能动

送走了学，黄组长又把鲍福叫到办公室里说了一番话：“鲍福，有件事儿，我本应该事先给你通个气儿，可是一忙倒忘了，请不要怪罪。经过工作组和支委会共同研究，最后决定让汪清贤同志任俱乐主任，你为副主任，你没意见吧？”

“这世上的事儿呀，真是让人捉摸不定。就说娶儿媳妇的这回事儿吧，没有儿媳妇的时候，白天黑夜里想她；有了儿媳妇，可算是过了儿媳妇的瘾啦。”

“活该！”

鲍福跟着笑了一阵儿，忽然有人传话：“黄组长在办公室里正等着你呢。”

两人同时招手请对方就坐。

“鲍福同志，请你冷静一下。”

鲍福照黄组长说的了。他回过去，发现很多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就在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地位一下提了很多。

三人共同坐下。

两人在门前站好，学迅速动快门。

“我没法冷静。”鲍福把桌拍得“嘭嘭”响“这人也当主任？我简直就搞不明白，他汪清贤究竟给你们了什么迷惑药了？你们让谁当这个主任我都没意见，为什么是他？他是什么人你们不会一儿都不知吧？”

“这算什么话啊！”“这才是他二绕。”

二哥两个儿都娶上媳妇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学可是我们县里首屈一指的大摄影师啊。在队的时候，我俩都是搞摄影的，当时我们真是行影不离，无话不谈啊。没想到一回到地方，情况就大不相同了，老战友风得意，一脚踏了县照相馆的大门，可我…”他觉得再说下去就有儿脱离份了，于是改：“我的情况也不错，革命工作嘛，在哪儿都一样。哈哈哈…”鲍福惊讶：“您要这么说，我简直懵了，您好像从没提起过您是摄影师啊？”

“那我真有儿受若惊了。”鲍福也兴起来。

接下来，黄组长又提议让鲍福跟学再合影一张。

“鲍福同志，有意见可以慢慢地提嘛！像你这样，一儿都不沉着，组织上怎么重用你？”接着用命令的吻说：“坐下。”

鲍福还没有迈门槛儿，黄组长就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来得正好，我来介绍一下…”他拉着一位中年人的手说：“这是我的战友，叫学，在县照相馆工作。”又指着鲍福：“这是鲍福同志，年轻有为，明能。”

“你们俩？谁照？”鲍福不解地问。

学亦客气：“不敢，不敢。”

“他呀，绝对不是普通的摄影师，平绝对令我望尘莫及。”学随即附和。

大家急着问：“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鲍福疑惑地问：“我行吗？”

鲍福简单打量了一下，此人四十岁上下，穿一的卡灰服，脚蹬黑鞋，褂都熨得笔直，一松的黑发整齐地梳向脑后，给人一稳健沉着的觉。

鲍福上意识到自己是有些过火，只好坐下，但却偏向一边：“组织，组织，到底谁是组织？这馊主意除了文圭汝那老儿，谁还能想得？他文圭汝也叫‘组织’？”

…您可别瞎猜，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儿大了要结婚，这是父母的一件心事；儿媳妇过门后，家矛盾又开始增加。

“这也是让他儿媳妇给气的。”

“闲话少说，请吧…”黄组长首先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