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呢?要知道我舅舅已经是六十开外的人了,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身边又没个一男半女,特别是经过这次折腾,身体就更加虚弱了,这不能不让人担忧。所以我们爷俩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让鲍福承担一点生活费还是比较合适的。毕竟事情是鲍福兄弟引起的嘛!可是承担多少呢?这还得掂量掂量,我个人的意见很明确,一定不能给鲍福增加太大的负担,我们毕竟还是老朋友嘛!山不转水转,人总是会走到一起的。钱是小事,品质是大事。我们初步拿了个意见,希望各位领导一块发表发表意见,你们毕竟见多识广嘛。”说完,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怎么样?哪位领导先说?”
话音刚落,矮老头“嚯”地一下坐起来:“妈的,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当即就死给他们看。”说着,下床就往外跑。几个人连忙把他拉住。
这下,葛庄大队的支书恼了。他把烟蒂一扔,大发雷霆道:“都别拉他,让他死去。什么德行!大家都为你的事儿来了,你死给谁看?啊?我实话告诉你,你要是这会子撞死在这里,跟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在座的每个人都可以作证。”
矮老头只好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马短腿也倒吸一口凉气。许久没人说话。
那位支书似乎觉得这种紧张的气氛既然是自己造成的,就应该由自己出面缓和,于是说:“我看这事儿最好先听听另一方的意见。”然后对鲍福道:“鲍福同志,你说说吧。”
鲍福扫视了一下在座的每一张脸,不慌不忙地说:“我的意见很简单,这件事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正式向大家宣布:走人。”
他的话霎时引起了不亚于八级地震造成的震撼力。大家简直不可思议,这么明摆着的事情怎么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呢?矮老头可恶人人皆知。你如果想少出甚至不出生活费,只要理由充分,大家都会帮你说话。你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却一口咬定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呢?
此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特别是矮老头爷俩更是叫苦连天。
不知是谁出面维持了一下场面,然后鲍昭珙开始说话了:“鲍福,你说这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根据?”
“当然有根据。”鲍福义正词严地申辩道:“造成事故的那只羊早在半年前我就卖给了言军帅。这事可以由程彰集大队的几位年轻人作证,今天我把他们都请来了。出事那天,那只羊也根本没在我的手里,一直都由言军帅看管着。过去我考虑到亲属关系,觉得军帅经济条件不好,我就主动地把照顾病人的责任揽了过来。作为亲戚,可以说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我本想再帮他照顾些时日,可是病人昨天忽然提出让我一次付清一千元。我想,这么大的数目就是让我三辈子去挣也根本挣不来。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把这件事推出去为妥。我的话说完了。”
屋里出现了长时间的寂静,连抽烟的声音都停止了。
鲍福往外面使了个眼色,军帅忽地闯进屋里:“老头,你不是想让我伺候伺候吗?这回总算随了你的愿了。跟我走吧。”又朝外面叫道:“弟兄们,都过来伸伸手,这老头腿有毛病,走不动路。”
话音刚落,呼啦来了五六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都在二十岁上下。
矮老头爷俩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