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晴,你告诉我,这事儿是真的吗?”鲍福紧紧地抓住桂晴的胳膊,神情复杂地说。
“骗你干吗?”桂晴变得严肃起来“其实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所牵挂是很正常的事儿,特别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你别打岔,我这是认真的…如果时间倒退十年,那时候牵挂你的人岂不比这更多?如果天天都为这事儿担心,我还活不活?我觉得作为一个女人,应该理解她的男人。如果仅仅因为她的男人被其他的女人所牵挂,甚至他的男人对所牵挂他的人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她就因此判定她的男人背叛了她,或者觉得她的男人对她有二心,那她岂不太愚蠢了?鲍福,我很理解你,我相信,你永远都会对我好,永远都不会改变。你说对吗?”她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渴望,她希望他立即做出回答。
他直呆呆地望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的眼里充满了无限的伤感和愧疚。他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一向都很听话,仅仅有一回他神使鬼差地瞒着母亲做了一件他本来并不愿意做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又很容易引起母亲的误会,现在母亲已经知道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母亲解释清楚,而母亲却半点都没有责备他的意思。
从他的目光中,她看懂了一切,她带着十分的满足点点头。
他下决心要对她说点什么,只有说出来他心里才会痛快些,不管这些话该不该说,只要是内心涌动的、是不加修饰的就行,哪怕全是一堆废话;如果是表面的、肤浅的、虚假的,连半个字都不能讲,即便是说滑了嘴也不行。
他的嘴颤动了好长一阵子,才终于说出话来:“这辈子我娶了你,足够了。”他又擦了一阵子眼泪,哽咽着说:“我有时候心很软,我不能看见女孩子流眼泪,哪怕这女孩子从前伤害过我。那天我确确实实看到了冯翠莲流眼泪了,而且真真实实是为我流的。你知道我那时候心里有多难受不?”他想痛哭一阵子再往下说,可是他忍住了。他忽然仰起脸,换了一种口气,变得坚强起来“但这决不能说我对他别有用心,我敢对天发誓!”他忽然觉得“对天发誓”这四个字有点儿肤浅,但改口已经不可能了。于是他的声音又变得轻柔起来“你说这男女之间除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以外,还有别的吗?如果说男的对女的一旦好了一点儿就跟干那种事儿有关,那我鲍福就是天底下最下流、最无耻的男人了,我怎么觉得我并不是那种人啊!”他忽然又想起他跟桂晴的感情来了“平时我说这话,你总会说我是逗着你玩儿,其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儿,说实在的,有时我猛不丁儿的碰见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也羡慕过,可羡慕过后,我的心里马上又会满足起来了。为什么呀?我在想,别看你这么招人耳目,真要跟我媳妇站在一块,你不定有多难瞧呢!就算你长得还说得过去,那么你的品质有我媳妇好吗?你不可能比得过她。人家都说:‘看着人家的媳妇好,看着自己的孩子好。’我却没那种感觉。桂晴,你知道我平常都是咋看待你么?说出来你准又不信,我觉得你永远都不会变老,即使你长到五十岁,不,六十岁,不,八十岁,你还是你,一点儿都不会变样。因为你的心永远都是纯净的。还有说话,我觉得你也与众不同,你看看村里的那些女人,当她们还是姑娘或者刚刚出嫁的时候,跟人说说笑笑,多少还有点儿女孩子特有的那点儿羞涩,可是出嫁不到几天,就全变样了,满嘴里胡言乱语,就连那些流氓汉子都说不出口的话,在她们的口里就会随时滑出来几句…这种女人就算长得好看些,在我的心目中也永远没有地位;再回过头来看看你,甭管在什么样的场合下,即使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说话也从来都是干净的。就这一条,村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不是我有意夸你,就你说出来的话,我有一种感觉…说出来你可别笑…你的话好看又好吃。话本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可是,话一旦从你的口里说出来,总是漂漂亮亮的,仿佛就跟你的模样一样受看;如果说你说出的话,能够含在别人口里的话,那味道一定是很甜美很爽口的。所以你在我的眼里,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充满着仙气,我无论什么时候跟你在一起,都觉得是新鲜的。”
不知军帅是什么时候进的大门。他本来想进屋说话,可是一听到姐夫又哭又笑地说出这些话来,羞得满脸通红,急忙退了回来,只好一个人逗着猫儿、狗儿玩儿去了。
鲍福又想起那天的事儿了,他不由得激动起来:“那天你和她们在那屋里吵闹的时候,你知道我在这屋里是咋想的吗?”
“我咋知道你是咋想的?”桂晴亲昵地说,她不知不觉地投入到了他的怀抱里。那情感使他们同时又回到了第一次拥抱和亲吻的甜蜜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