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残酷

一个电话，老梁来了，看到这个人的形象，蓝煜星暗暗发笑：这个人的形象，就是个典型的大上海老瘪三。面se有点枯黄，tou发却梳得油亮油亮的，苍蝇站在上面都会打hua，估计打了有半斤发蜡，不过，tou发上沾了不少的toupi屑，终于给了苍蝇一点立足之地；上班时间没有穿制服，而是tao了一shen亮银灰西装，里面是hua格子衬衫，领口袖口全是油污，红白相间宽条纹领带，有点像八十年代初的华侨风格，只是全shen上下都有点皱baba的；左手无名指上tao了一个硕大的金戒指，看起来沉甸甸的，估计是实在不堪重负，他把雪茄烟夹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的第一指节间，两个手指的指甲被熏得黑黄黑黄的，夹着香烟的手掌上还端着一个带着厚厚一层茶垢的大玻璃茶杯。

发布这边所长刚介绍，那边老梁就伸chu了手，热情地寒暄：“huan迎侬到阿拉上海来！”其气势很有点布什接见阿拉法特的味dao。蓝煜星两人也不在意，那边的所长连忙说：“几位警官，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情要chu1理一下，这样好了，晚上在这边吃个便饭，我现在就来安排。”李qiang知dao，所长实际上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是不是要在这里吃饭，如果是诚心想留绝不会说我现在来安排，而是说已经安排好了，一定要赏光。所以，李qiang连忙起shen说：“谢谢，谢谢，不过，今天我们刚刚到上海，已经和几个老朋友约好了聚一下，要不这样，您和我们一起去，正好热闹一下。”

发布“是这样啊，好像…”cha话的是有点失望的老梁。可他还没有说完，话便被所长打断了：“那怎么好意思嘛，你们到上海了，自然是应该我们请客。不过，既然两位警官没有时间，咱们就改天好了，下一次可一定不能在来我们所的时候答应别人的宴请喽。”所长的许诺无比真诚。

发布“一言为定，一言为定。”两个人各得其所，一个是省了一顿饭，一个是省了一shen麻烦，pei合得如此默契，都gan觉对方实在是shen得我心，很有些相见恨晚之gan。在蓝煜星看来，这两个人的jiao情如果再发展下去的话，搞不好下一次还真有可能会坐在一起吃顿饭。

发布所长走后，老梁却有些无jing1打采，他刚才想说的自然是“好像也蛮好。”可后面的三个字被所长活生生地给截了回去，叫他如何不郁闷？李qiang心知肚明，连忙从包里拿chu两包ruan中华，准备放到对面老梁的桌子前，老梁连忙站起shen伸chu双手来，李qiang以为他要推辞，老梁却已经把香烟接了过来，口中连称：“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蓝煜星却是大开yan界，以前都听说上海人虚伪，本来以为老梁肯定会推辞一番，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上海人还是很实在的嘛。

发布上海人门槛jing1，老梁那里却是早已经算好了一本帐：如果去吃饭，看这两个人既不是什么重要人wu，也不是什么大款，区公安局三角形布条也是个小办事员，而且是最不吃香的刑警，这顿饭所长最多也就是安排个人均一百块的标准，自己比较能吃，满打满算估计能吃回来一百二十块。而这两盒中华香烟要一百三十块，这样算来，自己还是赚了十块钱的钞票，所以，他的jing1神又振奋了起来，准备对这两名不但不吃请还要倒贴的北方傻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发布这边李qiang看在yan里，知dao现在是谈话的好时候，却看见老梁眉tou一皱，心dao这是怎么啦？他哪里知dao，原来，老梁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搞不好如果今天晚上他们答应了所长的宴请，同样也会送自己两盒香烟呢？这样一来，就不是赚了十块，而是赔了一百块。想到这里，老梁暗暗的痛心疾首。

发布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ruan，这一点老梁可清楚得很，一点点小情绪可不影响他zuo正事，当下开始一五一十地gen据李qiang和蓝煜星问的问题介绍起来。

发布“说起钱大富这个人，不得不佩服啊，z省的商人遍布中国，果然不是chui的，咱们上海的房价可都是被这帮z省人给搞高了的，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也就是一栋房子钱…”

发布老梁一开口就发了一通gan慨，却被李qiang当即打断：“老梁您说什么？他是z省人，不会吧，明明是j省s市人。”

发布“怎么可能嘛，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老钱，就是钱大富，是z省w州市y县人，绝对不会错滴，我这里可有他当时登记办证时候的资料，shen份证复印件可都还在这儿呢，你们看看。”老梁对李qiang否认他的记xing十分不悦，这也是上海人的一大特征，chu1chu1要表现chu自己的智力高人一筹，你可以否认他的人品，却不能否认他的智商，否则他会跟你急的。

发布接过老梁的资料，蓝煜星一看，shen份证上登记的果然是j省人，可照片还是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