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们都规规矩矩磕了仨，然后这才站起来，一个个脸上都滋滋的，觉好像经历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从今以后，他们就是有组织的人啦。

“你掉钱里了，先听先生训话。”田大康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老支书琢磨了一会，最后使劲一磕烟袋锅：“成，就这么办，俺去各家各说说，记住，这事千万不能张扬，要是叫公社和县里知，咱们请反革命来当先生，全都得完！”

在这一刻，娃们都发现，先生的嘴颤抖，两使劲眨着，不让泪掉下来。半晌，吴清源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以后你们都是我吴清源的好弟，先生现在很穷，不能给你们金钱，但是可以将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给你们…”

娃们呼啦跪倒一大片，当院都满了。黑妞也从狗窝里面钻来，挨个添他们脸。就连球球也从屋里跑来，挨个用小掌打招呼。可是娃们一个个都十分严肃，没人搭理它。

听到外面闹闹哄哄，老支书也赶忙从屋里来，先跟田二爷打个招呼，然后朝小娃们一瞪：“想造反咋的！”

“你们这是…快都起来！”吴清源也激动了，作为一个传统的知识分，对这一还是很看重的。

最后一句话，吴清源几乎是吼来的。娃们不听没听懂，但是都觉血嗖得一下涌到脑瓜。这一瞬间，先生那通红的圈，刀削般的脸庞，发自心底的呐喊，成了他们记忆中的永恒。

“富贵哥，磕完给不给压岁钱啊？”一个光的娃在田大康耳朵边磨叽。

“吴先生，俺们拜师来了。”几分钟之后，娃们就呼啦啦冲田大康家院里，等吴先生了屋，猛听一声吆喝：“给先生磕…”

“当的思想觉悟就是，他们各家都吵吵读书没用呢。”田大康连忙送一帽，老支书和田二爷都支持，看来这事有希望，毕竟是官方和民间的领军人啊，在屯里面一呼百应。

“是！”娃们异同声，他们或许不知，老支书下了这个决心，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吴清源的目光逐一从这些娃上扫过，有梳着木梳背的，也有打着歪桃的（都是型）；脸上也有抹着泥的，还有大鼻涕快过河的，更有光溜溜跟黑泥鳅的…

“请吴先生啊，人家连大学生都能教。”田大康连忙又搬吴清源。

直奔生产队。

（早晨起来一瞧断网，只能跑到网吧更新，连着三章，呵呵，这是第一更，还好有几章存稿）

“上学是好，就是没地方找老师啊？”老支书很快就发现问题所在。

这注定是他最不成统的一批弟，也一定是叫他最激动和欣的一批。在人生走最低谷的时候，在亲戚朋友学生都跟他划清界限的时候，却还有一批刚刚懂事的娃信赖他，亲近他，这怎能不叫激动？

老支书不由一愣，着吧嗒几下小烟袋：“学校都停了好几年，娃儿们天天放羊，赶明个不全是睁瞎啊。富贵啊，你小越来越有正事啦！”

娃们立刻都蔫了，畏畏缩缩全都用睛瞄着田大康。这时刻，田大康当然不能怯阵，仗着菜籽有功，乎劲还没过呢，连忙贴乎到老支书边：“队长叔，俺们这些娃想念书上学，二爷爷就领着找你来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