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念叨打倒这个、打倒那个，然后再踏上一万只脚，今个算是遭报应了。

“别废话，赶敲钟，把全村人都召集回来，到场院集合。”穷有理绷着脸，瞪着，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洪主任，这是咋搞的…”猪群散了之后，老支书把穷有理搀起来，只见他上蹭得全是泥，还臭烘烘的，就跟在猪圈里面刚打完似的。

满乐。

穷有理恶狠狠瞪了他一：“你这个猪倌咋当的，扣工分！”

“怎么搞的！”穷有理急得直蹦，他要是不动还好，这一折腾，猪群就炸了营，吭哧吭哧冲撞，在革命洪之中，穷有理被撞翻在地，还不知被踏上了几只猪蹄。

穷有理来得比想象中要早一些，上午九多，他就领着工作组开了五星大队。照田大康的估计，这个时候，困在饭盆里面的那伙人，也就刚被何大师领来就不错了。

***

“社员都铲地呢，啥事这么严重啊？”老支书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还能装相。

原来，这家伙接到报告，发现了那伙人扔下的自行车，又等了一晚上，也不见人影。穷有理一琢磨，过了公社再往东走的，基本上就是五星大队了，所以就领着大队人，气势汹汹杀过来。

不大一会，生产队里就传来咣咣咣的声音，比破锣还难听，原来那个当钟的东西被刘老六给收走，换成一个没底的破铁桶。

留在村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家门，多数是老老太太和小娃。老太太们手里多数都拿着鞋底，坐在小板凳上，刺啦刺啦来回纳鞋底；小娃们撅着在那玩泥球，闹闹吵吵的，也有输完了不给的，被满场院追着跑。

穷有理心里憋气，找不到发的地方，看到社员们都扛着锄，连跑带颠村，于是气哼哼地往场院走，心里暗暗发狠：等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帮土包！

田大康用鞭杆挑着一只鞋，送到穷有理脚下：“洪主任，这些猪一看你就发，害怕割尾…您没事吧，快把鞋穿上。”

“洪主任，他是五保，不挣工分。”老支书在旁边话。

因为有人失踪，所以这回他也发狠了，连武装的人都来了，荷枪实弹，要动真家伙。

“洪主任，这是…”老支书闻讯跑过来，揣着明白装糊涂。

“人命关天的大事！”穷有理一挥手，命令手下人：“从屯西开始，挨家挨查，看看有没有不照上级要求，多养鸭，走资本主义路线的！”

院里面的几个人一起大笑，原本那张的气氛，也冲淡不少。

“都消停…”旁边有民兵嗷唠一嗓，结果也镇唬不住。

“猪回来喽…”田大康甩着大鞭，老母猪、大猪小猪，呼噜噜使劲跑。穷有理正站在路中央指手画脚呢，忽然就发现边都是猪，大的小的，黑的的，一个个上都糊着一层稀泥，有两个小猪崽还一也不生，脏兮兮的就往他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