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病人没有死亡，只是度昏迷，什么时候苏醒很难说。”

两下立刻剑弩张，用地方语言互，那少妇二话不说，从包里亮红的结婚证来：“瞅瞅，都瞅瞅，我和祁庆雨和合法夫妻，你算哪葱！”

忽然电梯里又来一拨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拉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虎帽上小绒球颤，粉的很可。

“臭不要脸的，我撕烂你的嘴！”祁大嫂扑过去厮打，少妇不甘示弱，两边的男丁们早已捺不住，见女将动手了，也跟着卷袖上去推搡对方，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一场恶战瞅着就要展开。

“一小意思，大过年的给孙买些炮仗玩。”刘汉东说。

“你是祁大哥什么人？”刘汉东问那少妇。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他。

“这是我妈，我妹妹。”祁麟介绍了一下，刘汉东上前将情况叙述一遍，大嫂泪止不住的，旁边几个妇女都跟着劝。

说完这些，刘汉东到自己像是刘表病逝之后的刘备刘皇叔，内有孤儿寡母，外有敌环伺，何去何从，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王岚说：“我男人病危，我咋不能来，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儿得给他摔老盆。”

“俺们那时候结婚谁扯证啊，先上车后买票，后来孩他爹忙着建筑生意，一直没补办，俺问过律师了，这是事实婚姻，受法律保护的。”祁大嫂虽然一副农村妇女的摸样，但一不糊涂。

“那大嫂你有结婚证么？”刘汉东继续客串法官。

跺脚，这倒霉孩，早把祁大哥送正规医院不就没事了么。

刘汉东喝：“祁大哥还没死！你们闹什么闹，这里是医院，想打架外边去！直系亲属留下，其余人都给我！”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医生笑了笑，收起红包走了，到了办公室才将钞票递给对桌的实习生，让他存到病人的住院账上。

有几个衣着光鲜的家伙还想说什么，被刘汉东凌厉的神一瞪，只好讪讪离开，ICU前就剩下祁大嫂一家三，还有那个少妇和她的儿。

“那就是植人了，还是有醒来的可能的吧？”刘汉东心底燃起新的希望。

祁大嫂骂：“呸！你咒我男人早死啊，就算真不在了，也不到你那个野摔老盆！”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维持费用很，家属要好心理准备。”医生快步离去，刘汉东追上，将准备好的一万块红包过去。

祁庆雨被直接送重症监护室，不需家属陪护，只要时钱就行，但刘汉东还是探视了一，隔着玻璃远远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上包着纱布，着氧气面罩，全接满了监控仪的探电线，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变成半死不活的摸样，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少妇将结婚证递过来说：“我叫王岚，是祁庆雨的合法妻，八年前登记的，小虎是我和祁庆雨的婚生儿，有合法继承权的。”

刘汉东说：“你以为祁庆雨还和以前一样家大业大？我实话告诉你，欧洲园项目重新启动，全是我借给他的资金，现在项目摊上官司，zhèng fǔ要修路，小区成了违章建筑，要全拆除，官司打得不可开，本地黑社会也经常来找茬，你想分财产好啊，权力和义务是对等的，继承祁庆雨的财产，就得同时继承他的债务。”

“这是真事儿？”刘汉东不问王岚，转而去问祁大嫂。

“这是什么意思？”医生炯炯神看着他。

了ICU，面前忽然多了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都是祁庆雨的老家人，跟着祁大哥吃饭的泥民工占了一多半，其中有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扶着一位农村妇女，应该就是祁庆雨的老婆了。

刘汉东看了看结婚证，照片上的祁庆雨比现在年轻多了，大背黑西装红领带，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证件应该不是仿造的。

王岚气势汹汹：“他要是醒不了怎么办，我一辈都给他了，总不能让我们孤儿寡母喝西北风过日吧？”

瞅着又要打起来，刘汉东赶忙制止：“有什么事等祁大哥醒了再说。”

刘汉东脑袋都大了，祁大哥可以啊，两班都是合法婚姻，那他应该是重婚罪啊，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问王岚：“你来什么？分遗产？这也不是时候啊。”

刘汉东大吼一声：“住手！”

“是真的，这孩是祁庆雨的，在外面生的野。”祁大嫂气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