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首长继续沉默，如墨的眸渐了几分。

“您别说了！”顾北辰不客气地打断了老爷的冷言训斥“人家小姑娘愿不愿意还没准呢。”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一声。”乖孙女这算是了，叶老爷却依然安心不得。

叶老爷艰难却欣地笑了笑“北辰是顾家仅存的儿，你…是我叶家唯一的后人，所以…”

“杉杉，顾爷爷家的儿，你…你见着了吧？”叶老爷已经是肺癌晚期，大分时间都是昏迷着，难得清醒，却要忍受锥心的剧痛，即便是一段不长的话，说完之后也得厉害。

“爷爷，您别这么想。我…没有不愿意，只是…怕会让顾…顾首长为难。”

后妈？！

囧，叶杉杉还是觉得叫他顾首长比较顺。

杉杉的父亲在她八岁时就去世了，母亲改嫁，之后再无音讯。这十年来，都是她和爷爷相依为命，最孝顺懂事的她怎么忍心让爷爷带着牵挂离开人世呢。

“你顾爷爷家，没这些门第观念。再说了，要是没有我…当年给你顾爷爷挡那一枪，他可能…早就光荣了。”战友之间本不该计较这些的，可叶老爷实在不忍心就这么丢下孙女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顾家，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依靠。

顾首长沉默。他知家里一直把他的终大事当等大事在抓，但…娶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不在他的预计范围内。

“嗯，见着了。是个上校呢，材大大的，好帅哦。”明明心里针扎似的疼，懂事的叶杉杉却还是摆一副乐观的笑脸给爷爷看，因为她知，看到她难过，爷爷会更痛。

长辈们的恩情，却要下一辈来还什么的。哎，真是要多狗血有多狗血。

“再缺，也不能找个这么小的。”辈分，杉杉是该叫顾北辰叔叔的，光是冲着这个，他就没办法接受这门亲事。

顾家原本有兄弟妹共5人，但顾北辰的两个哥哥都光荣地为国捐了躯，现在只剩他和、妹妹。老爷之所以这么急着张罗他的终大事，是希望他结了婚之后能有个牵挂，家里也好找机会把他调回g市。顾家现在就只剩他一棵独苗，老爷可谓是用心良苦。

“您说啊。”

“我们家不缺女儿，缺的是儿媳妇。”顾老爷淡定自若地回应。

“就是她了。”最后，竟是戎一生的顾老爷比较沉不住气。

顾北辰反应奇快“我们家可以收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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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走，就剩你一个人，我…咳…不放心。”

轰…

秒，谁都不愿意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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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叶伯父撑不了多久了，他这一走，杉杉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没辙，顾老爷只能改走博同情策略。

那一句‘我知怎么照顾自己’已经到了嘴边，可看到爷爷苍白的脸和充满期待的神，叶杉杉还是把这句话生生吞了回去，想了个相对委婉的推辞：“人家可是上校呢，咱们…是不是攀了？”

给六岁的笑笑找个十八岁的妈妈，这算怎么回事？

这话算是中了顾老爷的痛，杉杉才刚满十八岁，要她嫁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老男人也就罢了，那个男人还带着个孩，这事要成，恐怕不易。

叶杉杉一边拿巾给爷爷脸，一边歪着作沉思状，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绪“是那个…指腹为婚的故事？”

“你有本事去给我找个年纪合适的！”顾老爷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动了怒，末了，还要再补上一刀：“就是不知我和你妈能不能等到！”

“你就是不为我跟你妈，也要为笑笑着想一下，孩都已经上小学了，懂的越来越多…”

囧，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么老的故事！

“爷爷…您不是要我嫁给他吧？”爷爷得厉害，叶杉杉却顾不上帮他顺气，看她这表情，应该是被吓到了。

而此时，里间的病房内正在行一番宛如代遗言般的谈话。

－－－－－－题外话－－－－－－

“这个你不必担心，杉杉上个月刚过十八岁的生日。”顾老爷轻轻拍了拍儿的肩，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刚毅冷静。

一向以严肃汉形象示人的顾首长表现难得一见的惊恐表情“爸，您没错吧，这孩…好像还未成年。”

“北辰家…有个六岁大的女儿。”叶老爷本就得厉害，说这番话时，语气格外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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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不记得爷爷…那天和顾爷爷…跟你讲的故事？”

见孙女迟迟不给答复，叶老爷的神也渐渐黯淡了下来“我知，你…还小。你要真…不愿意，我也不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