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昔扬了扬眉，说：“你这么好说话？”

“好多了…”萧永自嘲：“我还是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情啊，说着说着居然自己会亢奋起来。”

“之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愿意拿钱来行这样一次摄影展，在这个时候，那是因为，可能我的状况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糟糕过。我指的不是金钱、名誉、声望和亲朋好友的数量和质量，而是我作为一个摄影师的生命。但是，相反地，我却再没有比现在更生命，更相信自己的力量。一个摄影师的价值应该如何现来？或许，就是用这现在已经越来越简单，越来越普及的技术，来影响人们，改变世界。这样的事情，摄影到过，也将能够继续到。既然摄影在油印、静电印刷、激光照排、网络的HTML时代都曾到过这一，那么，在Face波ok和Youtue的时代，也将继续能够到这一。请允许我，证明给你们看。”

萧永呼了气，说：“因为，截止到今天，我把以前积攒下来的老本用光了。不拼命不行了。”

萧永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放心放心，我不会把你说的这句话外传的。”

赵昔笑着，淡淡地，有些调侃地说：“你可以朝好的方面想。我就觉得，你有总统的潜质的。”

“心情好了没有？”赵昔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他负责萧永的安全，而这个工作现在还没结束呢。他刚才觉到，萧永可能是想要找个地方平复情绪，也就很合地不让萧永轻易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勤局员，到这一并不难。

萧永淡淡笑着，说：“我接受这个工作，那带我去见总统吧，让他等着不太好。”

“现在，除了被认为是最好的人像摄影师之外，恐怕不少人还在腹诽我的另一个最好…我，或许还是最好的遗像摄影师。”萧永稍稍停了一下，等自己心里稍微郁得过分了一的壮怀激烈消歇下一些，他继续说：“所幸，我的努力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到了今天，这样的影展仍然能够为我的朋友赢得些什么，至少是尊重。而那些战士籍籍无名地倒在战场上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扎卡说，他们现在有一个24人的摄影师队伍，带着廉价耐用的数码相机，开着吉普要跑遍整个中非的每个村，为每个人留下份档案，留下他们的容貌。那些摄影师里，有当时我认识的朋友，有我教授过的学生，他们简陋的技术，将帮助国家更好地了解人民，帮助人民更好地了解国家，了解其他人，而他们，也会将我们所认为的社会人的概念，将秩序、文明、优渥的生活和对未来的期望传达下去。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有意义的事情了。我很动，因为，摄影在这里，扮演的居然是如此重要的一个角。”

赵昔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他说：“总统先生等一下要发了，他想见见你。另外，时尚杂志邀请你和安妮。勒波维茨合作为总统一家拍摄一组大片，作为下一期的封面，钱好像不少，安妮已经答应了。”

萧永没有到释然到轻松，他今天说得有些太多了，他暴来的内心太多了，他引起的关注也太多了，然后，当他在球场的某个猬集着大量钢泥的暗角落里平复了所有的心情之后，他不由得还是了一丝苦笑。

萧永双手松开了讲台，向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浅浅一鞠躬，然后义无反顾地转走回了影里。而当翻译急促而激动地翻译完最后一个单词的时候。全场爆发烈的掌声，大家知，在那片影里，在他们面前的场馆的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有那样灼的一个灵魂。

全场鸦雀无声。哪怕是当初整天为萧永担惊受怕的安娜，也是第一次听到萧永坦陈自己当年的确不那么有生活的，也是第一次听萧永说起悔愧的话题。而中非的大使，已经在努力忍着泪。

着面对大家，更大的贡献。我也曾是那样的一个懦夫，一个不知应该如何战斗，为了什么战斗的庸庸碌碌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