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面对茶几坐下。面对康宁的询问，人盘雍一面请大家喝茶，一面愁眉苦脸地说：“实在没办法啊，去年我们寨除了玉米和木薯等粮作外，还有一千二百多亩的罂粟。每年大约采得葯膏四百拽（每拽约为一六公斤），可是每人家到最后才分得一千二百多元人民币。辛辛苦苦一年，什么也没有留下。吃盐要跑上百里山路，很多人家都是一年只穿一衣，一年只吃一顿，还得忍受政府军的剥夺。达香的阿爸就是偷偷拿着去年留下地烟膏去卖，才被政府军抓起来的。接到乡亲捎来的信，达香地阿妈急急忙忙拿着家里最后的一银去赎人，谁知…唉！我估计这下达香的阿爸也没命了！”

（注：这是2001年的价格，截至2006年，上涨至批发价200，经过贩毒者五六手的转卖到毒者手中时，其价

尧这个距离公路最近的寨。至少也有四十五公里地山路，其他各寨就更远了。

这时，屋外隐隐传来哭泣声。康宁站起来走到窗前一

“阿宁，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可就难过了！”

陈朴回想起昨天所走过的十几个险要地段，郑重地了：“不错，其实只需要一个连的兵力，就能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轻松挡住来犯之敌。这一路上很多地方地势险恶，居临下，下方超过一个连的兵力就摆不开，左右两翼全都是无法翻越的悬崖峭，只要弹葯充足，石块够多，来多少人都只能添油般的消耗殆尽。”

盘雍老竹长烟斗“叭嗒叭嗒”地了一阵旱烟。放下烟杆，屈指细数：“…十一个，十二个，对！就十二个寨。我们这个寨有六百多人，算是最靠近公路的。其他六个大小寨，也是我们的瑶民，在这周围。还有五个是苗寨。不过，大家如今的区别都不大了，彼此间也通婚，大的寨大约一千来人，小的也就两三百人。再往北走两个小时，就是我们这个地方最大的瑶寨班普寨，每年大地祭祀，都在那里举行。他们的地势相对较好，罂粟得比我们多几倍，但是人多了。吃饭也成问题，时不时经过我们村到外面去买盐和农回来。唉，现今这个世。所有的寨都不容易啊！”康宁和陈朴等人面面相觑，全都为这样的境况到震惊。

康宁对陈朴微微一笑，摇摇对盘雍说：“盘叔，我们一来你就把村里唯一的一给杀了，下半年的播植，你们可怎么办啊？”

最初每克180攀升到500元。才会有那么掉脑袋的危险铤而走险，走私贩毒。”

在阿彪的询问下，盘叔着泪，讲述了那段悲惨的岁月，最后摇着说要不是各寨不团结，外面的军队哪怕一两万人攻，也未必得来，那里能任由这四百多土匪横行？

从小河里洗完澡，众人这才神清气地回到了屋里，这时盘雍已经泡好香茶扫榻以待了。

刘海澜曾经仔细地研究过整个景栋地区的地形，详细地告诉了大家这样一个情况：“我们所在的这片山区位于南垒河的南面和西面，整个山区由于大山和峭的阻隔，本就无法从其他三个方向去，唯一的路我估计就是咱们昨天走过的这条山路，所以盘叔所说地我相信。而且，我和飞宇据下载的卫星图片研究的结果，这片方圆两千二百多平方公里地陡峭山区，很可能住有不止千人。传说八年前，沙坤手下的团长张玉圃领着四百多官兵来寻找传说中地银矿，一次就杀害山民七千余人，最后翻山越岭跑了半个多月，所到之山民们闻风逃窜，张玉圃的大队人在无法获得给养和大面积行疾的情况下，才不得不从这个地区撤走，结果不到半年，就被政府军剿灭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别的军队来过了…阿彪，你问问盘叔情况是否真的如此？”

见康宁张嘴想说儿什么，盘雍连忙摇手制止了他，然后继续说：“说真的，能够见到你们，是我们尧寨人的福气啊！昨天晚上你也知，村老们唱的歌谣里，从昆仑山到长江，从长江到红河，从红河到萨尔温江。这都是我们祖祖辈辈的血泪史！唉，我听你说红河的族人生活得那么好，就只想泪！阿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偶然来，也许我们再过一百年，都不知还有那么多族人在中国生活得那么好，那么受优待。在这块土地上，我们就像猪狗一样，任人宰割！”

在这原贫瘠的土地上，要是没有大规模的扶贫与优良作与植推广，要想让山民们舍弃最后地一赚钱机会，实在是难于登天。怪不得这金三角的毒品屡禁不止，就连山外都无法解决罂粟植的替代问题，更别说这路艰险、山皇帝远的大山里了。

大家听了心里非常难过。康宁客气地问：“盘叔，像你们这样的瑶寨，在附近有多少个？每个寨大约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