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表面让人难以睁开双眼,除了我闭上了眼睛,其他人却睁的更大了,在一次边境巡逻中我得过雪盲症,就是这紫外线害的我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多月。要翻达板了,车在山走下停了一会,指导员和驾驶员小声地说了几句话,按排其他几个兄弟观察雪山上的雪做预防就出发了——他们称这叫做人肉搜索。
喀喇昆仑山给我们留有一条活路,车在驾驶员的驾驭下越过了所有的天险到达了山顶。不过,喀喇昆仑山的天气就是那么怪,上山的南侧天气晴朗,车刚到山顶就又遇到了暴风雪,整个山的北侧都被风雪侵占。
我不敢在往后想了,因为这是唯一一条下山的路,唯一一条能挽救我生命的路。接应我们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山顶待命了。指导员和战友们把我扶下车后,指导员把下山的上尉拉到了一边说:“老弟啊!路上一定要帮我照顾好这个兄弟。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以后你在也别到我们哨卡来了”!
上尉笑着说“看你老兄说的,我一定替你们照顾好他”!
我在暴风雪中扶着车站立了一分钟左右,没有别的,只是想看看,只是想体验一下被暴风雪袭击的感觉。暴风雪好像下了好长时间,矗立在山巅通讯电线杆一侧已经堆砌了五十多公分的雪。很冷!我感觉到了那种骨子里发麻还有点儿疼痛的感觉,几个兄弟把我的皮帽檐放了下来,扶到了那辆看上去非常破旧还在继续使用的老式班用巡逻车上。望着我缓缓地远去了,我抬起了胳膊向他们再见,感谢你们我的战友,感谢你们我的兄弟。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我一定会的。就像我们曾共同在军旗下喊出的誓言。
达坂北侧的积雪已经很厚了,虽然是下坡路,可驾踩油门时发出的声音很大。驾驶员是我的同年兵,几个战友把我扶上车时,他有意的看了一下这个被众人扶着的人,先是一惊,之后心里就好像在想着什么。
出发后他就问我:“你怎么会成了这样?我早就听说你们哨卡有个重病号快坚持不下去了,怎么回事?打架了?”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说:“不是!好好开你的车吧”
下山的路很艰难,也很漫长。一但踏上了就无法在回避。直到生命不在会发出任何气息。这辆车真的很破,除了喇叭不响之外,那里都在发出响声,除了发动机密不透风,其它地方都在往进漏风。
车里只有一台暖风机,安装在驾驶员脚的上方防止脚部被冻僵。我全身被战友们包裹的严严实实地躺在车里面,但包裹在多的衣物也挡不住严寒的侵袭。我早就被冻僵了,眼睛一直睁开着,我不能闭上它,闭上后我就完了。两个干部在聊天,他们好像很熟有说不完的说。驾驶员看到我快不行了,就开始和我说话,他说的那些关于战友的事我都不知道,因为我在山上已经半年多了,可他提到了目前和我情况同样危急的一个人,我的同年兵的一个老乡!
我先是一惊然后追问:“他怎么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我讲:“他也生病了,是非常可怕的”肌肉萎缩”!目前右手已经不能用筷子吃饭了!右手除了皮就只有骨头架子了!他自己也很担心。
我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的喊:“那他为什么不早点下山去看病“?
驾驶员看了看我说:“他也很想下山,但是现在是大雪封山时期那里有车啊”
我打断了他的话喊到:“为什么不上报团里和军区?他们不是有升机嘛?电影当中不是经常有出动直升飞机营救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