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伴着耳边舒缓的音乐,周遭间或嘈杂的议论声,易寒一手揽着乔馨的腰际,一手和乔馨十指紧握,脑袋轻放在乔馨的颈窝,呢喃着今天迟到的原因。
“我迟到了这么久,就怕你这个傻女人教人欺负了去,好在没有,不让我非得心疼死不可。不过说到今天迟到,还真是一肚子火!都说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离开青石市,在这云城啊,人际关系虽然还在,却是不好办事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事情给弄完。要放在青石市,估计就是俩电话的事,哎!结果还雪上加霜,本来时间就迟了,来的时候还碰到堵车,真是一点点挪出了市中心,才一路飞驰来这,一下车我才发现,我请柬还给弄没了!你说今天这是不是倒霉事扎堆了?好在我施了一招美男计,总算是进来了,真跟那唐僧取经一样,命运多舛啊!”“我就想问问那‘美男计’是什么个意思?露胸肌了还是给人看了人鱼线?”
“小女人,你学坏了啊!”易寒佯怒,不过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容。
低头,乔馨恰好抬头,四目相对,乔馨嘴角亦是一抹令人心醉的浅笑。
看着那笑,易寒的笑也跟着加深了,不自觉地呢喃道“你能每天这么笑,就算看不到,那也够了…”
“什么?”
“没什么,就想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事先声明,我可不用美人计。”
易寒闻言,放开乔馨的手,在乔馨的脑门砸了个栗凿,然后侧首冲尚亦泽喊了一句“大少。”
周围那些看似在认真跳舞,实则一颗心,两只耳朵全都扑在四人身上的看客们听到这一句,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下意识地就将视线投向了发声的易寒。
便看易寒长臂一甩,就将怀中的乔馨向着尚亦泽的方向送了过去。
反应快的自然已经看出来了,易寒这是要和尚亦泽交换舞伴的节奏,顿时嘘声一片。
尚亦泽自然是属于反应快的,当下就明白了易寒的意图,顺手一甩,便就将自己的手中的兰雅婗想易寒甩了过去。只是看着一点点接近自己的乔馨,尚亦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是想要亲近乔馨的,可就像是“近乡情怯”,他有些慌。
而尚亦泽最怕的,还是自己不受大脑控制就会做出一些,露出破绽的动作…
天人交战之际,乔馨已经到了尚亦泽的面前,他身体快过大脑,双臂一手托腰,一手扶着乔馨的手,将乔馨稳稳接住了。
反观另一边的兰雅婗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易寒和尚亦泽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一一冷血,对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被放在心尖上以外的人,绝对的冷血。
特别是对于这个兰雅婗,易寒别说是什么绅士风度,什么悉心呵护了,根本就是连耐性都没有!
可怜那兰雅婗今天为了艳压群芳,踩了一双足足有十三厘米的恨天高,加上这条曳地长裙的限制,心里又是顾忌着自己的形象仪态问题,她接连踉跄了好几步,只差没有在易寒面前直接跌倒地上,滚成一个老北京鸡肉卷!
也多亏了她早期身为明星的那些特训,不过这一跤兰雅婗虽然没有摔下去,已然出了大洋向。
这从周围窸窸窣窣的抵消声中自有分明。
偏偏这易寒丝毫没有半点当了坏人的自觉,依旧笑得跟四月春风一样,露出一口大白牙,还特地气兰雅婗的在这会冲她伸出了一只代表手。
兰雅婗真是被易寒气到了!
气得只差那头发没有直接从脑袋上竖起来!
但最后,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易寒的手上…
即便她明知道易寒是故意要让自己出糗的,也该死地恼极了易寒这先给个巴掌再给颗糖的行为,更恨不得将易寒那张笑得贼贱的脸给撕个稀巴烂!
她忍!
也是不得不忍。
在这种场合,最落人话柄的不是不小心地摔跤,而是情绪上的失控。
尤其是对比乔馨,她优雅而安稳地落在了尚亦泽的怀中,自己却毫不端庄地险些摔倒,末了还像是一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和另一个男人争执甚至动手。
那绝不是兰雅婗要的!
所以她将手放到了易寒的手中,头发虽然还有些凌乱,脸上的狼狈也都还未收好,她便带着笑,将另一只手放到了易寒的肩头…
可想而知,这支舞兰雅婗跳得有多煎熬。
她要压制自己的情绪,她要掩藏自己对乔馨、对尚亦泽,已经面前这个男人的不满,脚下的步子还不能乱,与此同时,她还要不时回头,看乔馨和尚亦泽那一边的情况。
虽然好像每次回头,乔馨和尚亦泽都是一个模样,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眼神交流,兰雅婗却还是忍不住要回头。
她心虚啊,也害怕。
怕跳完这一支舞,尚亦泽再不会和乔馨分开。
怕跳完这一支舞,自己再也找不回尚亦泽身边的位置。
怕…
“你真把我当做透明人啊?”
易寒突然地出声,让兰雅婗有些受惊,回头不满地瞪了易寒一眼,却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还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尚亦泽回心转意…重拾旧爱…握着乔馨的手,再也不放开,你怕,永远的、失去他!”
易寒刻意放慢自己说话的语速,而每一个词却又都精准而残忍地斩断兰雅婗的希望。
就像是一柄已经钝了的刀子,来回的,反复的,在兰雅婗的心头割据着,没有实质性的伤,却疼!
那疼是那么的清晰,似乎是在提醒兰雅婗,她和尚亦泽无端的开始,以及那不稳定的婚姻…
“够了!”
“够了?”
易寒挑眉问道,依旧是毫无伤人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