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一张椅子,他说:“这事的核心就是那个矿工家属江学琴、那个记者王金龙,还有护矿队的那个李宝民;对于江学琴来说,在没人管张大宝这个事儿的情况下,她唯一的选择就是上访,矿上出面赔给江学琴一笔补偿的话,那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张大宝和李宝民赌博,李宝民发现张大宝使诈,于是他就和张大宝讨要输掉的钱,张大宝拿出事先准备的刀追砍李宝民,李宝民出于自卫,夺下刀砍张大宝,不慎失手将张大宝打死;这样一来,江学琴为了那笔钱就会改变她以前的那种说法,自然也就不会再提‘矿难’的事;李宝民的案件性质变成防卫过当之后,法院那边自然也就能处理得更圆满,李宝民也就不会乱说了;剩下关押的那四个人取保候审,这个事不就没事了吗?”
朱海涛听着听着他笑了,他说:“小陈,这个办法很好,你再沉淀一下,看看有什么漏洞没有,想好了咱们再好好谈。”“好,我想好了再向您汇报。”陈航知道,此刻朱海涛需要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儿。陈航悄悄地退了出来。
赵新民见姜军没有表态,他也没有往下说。姜军说:“新民,你说的办法我也想过,我是担心那样做的话,全省的煤老板能同意吗?”“不同意?”赵新民点了支烟,说:“新中国成立之后,在全国范围内搞公私合营,当时私营老板们也想不通,可是最后不是也都同意了吗?这叫顺应潮流;煤老板们开始肯定有想不通的,也肯定有闹的,但是,我们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去捞利益,更不是为了打击报复某个人;往小了说我们是为了有效治理‘矿难’;往大了说,我们是为了保障矿工的生命权不受到侵害!因为人命关天!”
姜军还是有些犹豫,他说:“难道小煤窑被几家大的煤业集团收购之后,‘矿难’真的就没了?”赵新民说:“‘矿难’啥时候都会有,我说会大幅度降下来;我们把政策、资金等优势资源配给这家煤业集团之后,我们完全可以监管他们使用技改资金,甚至把不符合安全生产标准的落后设备都淘汰了,分批换上符合安全生产规范的先进设备;统一实行安全生产事故垂直追究制:只要出事,从一线的工长、区长、安全矿长、矿长,一个不剩,全部追究;难道您还不明白,国有煤矿的矿长分外珍惜自己手里的权力和位置,为了保住这个,他们肯定不会在购置安全生产设备和规范安全生产标准上打折扣。”
“也不见得!”姜军说“新民,你只说对了一个方面;几大煤业集团也不见得就乐意收购那些小煤窑。”赵新民说:“全省小煤窑时代,可以说是遍地‘伪军’;小煤窑的核心竞争力就是打价格战,因为他们成本低呀,在这种混乱竞争的状态下,作为‘正统军’的煤业集团由于运营成本高,他们没有任何竞争优势,特别是在每年的全国煤炭订货会上,他们的话语权很小,而且他们也越来越意识到这一点;相反,如果政府支持‘正统军’收编‘伪军’的话,那‘正统军’的优势就越来越明显,话语权也就越来越大,这就会形成一个良性的发展空间和有序竞争的机制,在这种情况下,全省的煤炭综合开发利用率就会越来越高,经济效益也会大幅度提升,也就是说,我们制定的这种产业整合政策在短期内看上去好像是治理了‘矿难’,要是从历史的角度看,我们现在的决定是为山海提前储备煤炭没有了之后的产业发展基金,因为我们再这么野蛮发展下去的话,我们负不起这个历史责任,更对不起子孙后代!”
姜军被赵新民的话打动了,他说:“新民,你能从对历史负责的角度看待‘矿难’和重新布局煤炭产业,这很好,我完全同意和支持你的想法,你回去之后尽快弄出个方案来;争取在下一次省长办公会上能讨论你这个‘煤改’方案。”
赵新民有些激动,可他想了一下又有些犹豫,他说:“姜省长,方案我可以很快给您,我想是不是等今年省里的‘两会’完了之后再公开这个方案?”姜军有些不解,他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