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武士峰说：“这样吧，为了让你更好地说明问题，我们已经征求了你们商贸银行对你工作中存在问题的看法，我们一致认为，你应该主要在这几个方面说明一下：第一，对以往商贸银行的信贷工作，一个彻底的反思，找工作中存在的问题；第二，就商贸银行正在向省汽车工业集团发放贷款的问题，一个彻底的反思；第三，对你主的商贸银行信贷的工作，一个反思，找理工作中存在的问题；第四，对你主的商贸银行国际结算业务，一个彻底的反思。希望你形成文字材料，及时向我们反映。”

“念基，”武士峰说“我想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明智的——如果我们没有抓到你的什么把柄，是不会请你来这里的。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发现的问题是十分严重的，可以确定，是犯法律的。所以，我们十分希望你尽快把你知的情况主动地，毫无遗漏地说清楚，这样大家都好办些。我的话你听明白没有？”武士峰的话说得虽然十分严肃，但是杜念基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在劝告自己，该说的事情可以说来，要尽量地、尽快地把自己摘到这个案之外，不要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争取主动——假如杜念基确实有问题的话——也不要排除坦白从宽的可能和努力，不要为别人替他工作，设下不必要的障碍。

这两天来，杜念基反复琢磨着武士峰跟他说的话。从那些话中杜念基已经了解到，省检察院、反贪局已经就自己的问题，同商贸银行行了沟通，那么武士峰给他提的四个问题，从某角度上说，已经是代表商贸银行向他提的需要代问题的几个侧重了。这时，杜念基想起了邓成功。省商贸银行的纪检监察工作由邓成功主，很有可能是邓成功向省检察院、反贪局提了需要杜念基代的四个重问题。这四个问题明显与车副省长向他透的信息不符。也就是说，邓成功有意把在杜念基上发生的问题行了扩充和夸大，想借张亚明上发生的问题，将祸引到杜念基上来，利用抓张亚明一事，对杜念基产生敲山震虎的作用，试图把自己上发生的、检察院方面还没有发现的问题一并审查来，以达到他们的某目的。

“哎，没有办法，可能是因为太胖的原因吧。”小张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地说：“您如果觉得我们影响了您的休息，可以在我们睡着之后自己把门关上。”说完他看了一小宁，小宁也了。

为了缓和张的关系，周海副检察长说：“这几天，就屈尊你住在这里吧。生活上的事情，我们尽量照顾得周到一些。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小张、小宁他们代，让他们替你去办。”小张小宁就是一直住在这个房外间的两个小伙。

“你们这两个小伙年岁不大，睡觉打起呼噜来，可是一个赛一个震天响啊。”杜念基说。虽然是间，但是晚上休息时，小张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两个房间之间的门敞开着，这样也许是为了便于观察杜念基的动静。

有了这样的判断，杜念基就更加小心谨慎了，决不能把不必要的问题一脑地说来，那样真的就遂了邓成功等人的心愿了。于是这两天时间里，杜念基虽然大脑里一直保持着快速运转，但是他并没有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字。

几个人不说话了。

杜念基知他们的意思，自己可以持把门关上，但是他们却不敢主动关门，那样可能违反组织上的某些规定。他了，表示接受了他们的好意。随后又笑着说：“你们就不怕我趁你们睡熟的时候跑了？”

我有什么要代的？”杜念基对周海用“代”这样的字到十分厌恶。

小张笑了笑说：“我们可不是来看押您的，这层楼房的走廊里有武警把守，那是他们的职责。我们在这里就是陪

杜念基表示理解，但是仍然气定地说：“属于我的问题，我会承担责任，但是不属于我的问题，请你们为我澄清。”

周海和武士峰仍然同杜念基握了握手，就离开了房间。

住的这间房里，设备还算舒适，里外两间都设有床位和卫生间，一日三餐由服务员送到房间里，换下来的衣服也由招待所浆洗好送回房间。但是房间电话已经被招待所总机掐断了，杜念基的手机、电话号码本已经在住之前就给检察院的人代为保了，这样他就完全同外界失去了联系。小张和小宁在外间二十四小时地守候，无聊地看着电视。杜念基也和他们搭讪着聊几句话，只要不涉及案件，这两个小伙还是很愿意和他唠嗑的，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无关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