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打招呼,但是一瞬间他也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不失热情地走过去,握住了曹平林的手,先说了一句:“上班啦。”
“哦,上班了。刚刚向黄行长报了到。”
“不要急嘛,要等到身体状况完全恢复了才好。”杜念基尽量热情地说。
“不急不行啊,这边一摊子烂事情等着我回来处理呢!”
杜念基笑了笑就不再说什么了。两个人站的地方正好距离杜念基的办公室比较近,杜念基就把曹平林拉了进来,让到沙发上坐下来,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随后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俯视着曹平林,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着说:“听说那天的情况十分危险啊?”
“是啊,是啊。”曹平林感叹着,就叙述起遭遇抢劫的经过。讲的时候,他一直仰视着杜念基,倒好像是下级在向上级汇报工作似的。
听曹平林说完,杜念基拿出一支烟,十分准确地向曹平林丢了过去,曹平林接住,却摆了摆手说:“不抽了,在医院住了几十天,连烟也戒掉了。”
杜念基便自己点燃了,兀自猛抽了几口。曹平林闻到烟味,禁不住咳嗽了两声,杜念基就立即把烟掐灭了,抬着手站起身走了过来。
曹平林以为杜念基在向他告别,也站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
杜念基说:“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还在治疗吗?”
“谢谢。”曹平林客气地说“有空还要回去复查,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存款工作离不开你这位高手啊,你现在回来工作,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杜念基仍旧握着曹平林的手说。
“我们共同努力吧。”曹平林说。
出门的时候,杜念基忍不住扶了一下曹平林的胳膊,两个人挥了挥手,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杜念基坐在老板椅上,禁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恢复工作的这些天来,虽然各部门、各分支行的领导也都纷纷赶来向他请安,但是自己从他们的表情上,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上,都看出了许多文章。人们好像对自己在商贸银行中的地位和威信产生了些微的怀疑和动摇。来看望他的人似乎都是出于一种表面的礼节上的应酬,而缺少了势力投靠和宣誓效忠的味道。尽管现在自己这里仍然是门庭若市,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很多人是鬼鬼祟祟地溜进他的办公室里来的,他们好像很害怕别人看见他们来拜访杜念基,而更有一些人则毫不掩饰地大摇大摆地去看望曹平林了。这是与以往的情况大不相同的,也使杜念基心里感到忿忿不平。本来作为同事,曹平林身负重伤,刚刚出院,杜念基应该对他表示出更多的关心和敬意,但是,他那实在无法抑制的嫉妒心理使他毫不掩饰地向曹平林表现出了轻视,甚至是蔑视,非常缺乏人情味地维护着自己作为第一副行长的身份和地位。如果在以往,杜念基对这种小孩子式的把戏是不屑一顾的,因为这种把戏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但是现在自己却不可抑制地表现了出来,或许这能够对自己这一阶段的遭遇产生一定程度的心理补偿吧。
正胡思乱想着,车钟信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杜念基就直截了当地问:“有什么事?”
“这话说的!没有事就不能来看看您这位大行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