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您别生气，我也是一时激动。对了，昨天我还见徐兆虎跟王成化他们一起吃饭，这事，您要早着手啊。”

普天成本不想打断效林，一听他又用姓徐的三个字，恼怒地提醒一声：“什么姓徐的，他叫徐兆虎！”

秘书曹小安说，刚才吉东市委副书记效林来过电话。普天成哦了一声，没问什么事，问了曹小安也不会知，没有人会跟领导秘书谈事，最多问一声领导去了哪儿，什么时候有空，等等。普天成分神的空，曹小安又拿来一份文件，说是政府那边刚拿来的，急件，要他今天就给个意见。普天成再次哦了一声。曹小安从普天成的语气里觉了什么，默站了一小会儿，给普天成的杯续满，轻轻去了。普天成听见了一声锁门的声音，他知曹小安为他锁上了门。

效林嗯了一声，声音不大正常地说：“秘书长，说话方便不？”普天成下意识地朝门望了一，：“方便，你讲吧。”

电梯很快到了八楼，普天成如释重负地气，冲郭顺安，也没说什么，着腰杆走了来。

有了这样的教训，普天成就变得格外小心。他跟着宋瀚林从省府挪到省委，虽说还是秘书长，但手中的权力还有肩上的担，明显比以前大得多、重得多了，如果再犯类似愚蠢的错误，他就该自己打自己的嘴。

“最近他们又在活动。”效林的声音有变形，听上去像是被什么吓住了。普天成不满地摇了下，又听效林：“挑的还是那几个人，不过…”效林顿了一下，又：“姓徐的这次好像在暗中支持。”

这样的破格提，在政界是很少有的，所以吴玉浩听了，也到震惊。当然，这事不叫打折扣，叫什么呢，普天成也想不一个好词。

要想不错，唯一的办法就是事必躬亲，特别是下这关键时期，大小事都不能虎。虎人命，这是对法官说的，对普天成，则是虎大。大其实不比人命差多少，有时候，更严重呢。这样一来，本就忙得不可开的普天成就更忙了，几乎没有时间去揣领导的心思，更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秘书长必须思考的问题。走楼梯给了他机会。普天成走楼梯有两情况，一是领导叫他，二是他有重要工作向领导当面汇报。不哪情况，他都是要见领导的，而且这时候的领导不再是一个泛义词，他成了的某个人，比如瀚林书记，比如超然副书记。这样，他复杂的脑一下就简单了，他可以把其他事暂时从脑里请去，专心致志去想这个领导。他叫我什么事？如果他问起某件事某个人来，我该怎么应答？有时候领导们或许什么也不问，就把他叫去，随便聊上几句，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这时候就更要小心，越是不谈事情的时候，就越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时候。

电话那迅速传来效林的声音。

普天成咳嗽了一声“是效林啊，刚才是不是打过一次了？”

效林说完这句，就等普天成指示。普天成拿着话筒，一时不知说啥。他脑里涌很多张脸，有些是曾经很熟悉、很亲切的面孔，有些虽然不亲切

这一天普天成却破例了电梯。还好，电梯里没人，普天成摁了一下“8”长长了气，跟瀚林书记谈话的内容又冒了来。普天成刚要思考，电梯停了，来两个人。普天成赶忙调整一下表情，就听原孙涛书记的秘书秦怀舟问他：“秘书长好。”普天成冲秦怀舟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后面跟着来的，是人大副主任郭顺安。这两人怎么在一起？普天成皱了下眉，冲郭顺安：“一大早就上这边来，有事？”郭顺安表情木然地说了一声：“有事。”然后就盯着电梯里那幅张贴画。那张贴画是普天成担任省委秘书长后通知办公厅后勤贴上去的，上面是修改过的省委机关工作人员五要五不要。郭顺安当秘书长时没贴这个，贴的是电信门的广告，普天成认为省委办公大楼电梯内贴广告不妥，跟副秘书长李源换了下意见，就把新印制的张贴画贴了上去。

市建设银行，他努力了半年都没努力成功，迫不得已，才求到吴玉浩门上。普天成也确实是这样跟广怀方面叮嘱的，让他们跟银行通一下，能办就给办了。没想广怀方面大显神通，不但让副县长女儿了银行，还把副县长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了，将他从临安县调到岭南县，从副县长一步到位提为县委书记。

瀚林书记的谈话就在这时候冒来，普天成倒在老板椅上，到，也燥，想喝，拿起杯，却喝不下去。他刚把杯放下，板桌上的电话响了。普天成没有急着拿起，等了一会儿，铃声仍然不断，这才拿起话筒，不不慢问了声：“哪位？”

郭顺安一定是才注意到，要不然，神情不会那么专注。郭顺安不理普天成，普天成也不好理人家，目光扫向秦怀舟。秦怀舟大约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碰上普天成，显几分尴尬，脸上是想笑不敢笑的那表情。普天成理解地扭过目光，心里再一次问，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