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看见，一把飞刀在台通往客厅的门上，上面扎着一封信。他的心这才哗地一松，能过气了。

"江，你不要我好不？这些年，你难还不知我的脾气？除了手术，我啥都听你的。"

玉兰便是那位护工。

"爸爸，刀，刀…"

电话突然响了，刚一接通，就听朵朵在电话里大叫："爸爸，快来——"

三个人了医院，桃提议去吃火锅。李江哪儿还有，推说自己痛，想回去。郑源看着不对劲，拉过他问："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那个病？"李江刚了下，泪哗地就来了。

李江惊一冷汗，此时已是夜零，他是看到朵朵上完自习平安回家后才赶来医院的。"朵朵！"他叫了一声，就往外跑，跟门换药的护士撞了个满怀。他疯狂地奔下楼，冲医院，伸手拦了辆的，路上他一次次往家里打电话，可电话占线，他的心快要来。"朵朵，朵朵…"他一遍遍呼唤，生怕可的女儿有啥不测。

桃一听叶荷真得了癌，泪汹涌而下，死死地抓着郑源的胳膊，哪儿还能看见刚才逗笑的影。郑源叹了气说："现在悲伤还不是时候，赶快想办法治疗。这么着吧，你跟桃先去吃饭，我这就回县上。县医院的秦院长跟省瘤医院的专家关系不错，我连夜去请专家，一定要尽早会诊，拿一个最好的治疗方案。"说完，丢下李江跟桃，坐车走了。桃这才泪，劝李江："你一定要住，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没信心，走吧，先吃饭。"说着拉李江去了街边饭馆。

李江没有办法了。他也是迫于无奈才将实情告诉叶荷，原想她会承受不住，会垮掉，没想她比他还、还乐观。但是，他怎么能睁睁看着她不手术呢？

李江和叶荷都不是本地人，李江老家在河北，大学毕业后先是分在省公安厅，后来又到基层，一路辗转，最后才调到三河市公安局担任副局长。叶荷老家在陕北农村，毕业后分在三河市乡下当老师。跟李江结婚后的第五年，她从乡下中学调到市区，去年通过竞聘担任了三河二中副校长。想不到好日才开了个，无情的病却突然找上她。

没办法，他只能把说服工作给桃去。他甚至想去陕北老家搬救兵，求年迈的丈母娘来劝妻。

省城来的专家跟三河市医院的大夫经过会诊，确定叶荷的癌细胞还未扩散，应立即手术。谁知叶荷本人却死活不同意。任凭李江磨破嘴，她就是不同意。其实，从住院那天起，叶荷便预到自己得的不是什么好病。之所以不把怀疑说来，就是怕李江担忧。这么些年，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丈夫和女儿为她担心。下丈夫正在人生的又一个节骨上，虽然李江不明说，但是细心的叶荷却比谁都清楚，丈夫又一次面临着大挑战。更要的是女儿朵朵，朵朵上要考，如果这时候让朵朵知妈妈患了癌，要手术，无异于晴天霹雳。孩怎能安下心，试还怎么考？这些都是阻挡她手术的缘由。她把痛苦掩藏在心里，笑着跟李江说："先保守治疗，等朵朵考完试，一切都听你的，好不？"

李江抓住她的手："荷，不能拖，说什么也不能拖。"

医院里，被电话击中的叶荷从床上下来，疯了一般往外扑，任凭护工和桃怎么拦就是阻止不住。平静的医院经她一闹，立刻慌起来。值班大夫带着医护人员迅速赶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行将她摁到床上，桃扯上嗓喊："不就一个电话吗，你张什么？"

"朵朵，别怕，有爸爸在！"李江拍着朵朵的肩，先让朵朵安定下来。然后走向台。飞刀是从台窗里来的，李江后悔自己太过心，忘了关好窗。他取下信，只扫了一，便将它撕得粉碎。朵朵抖着问："爸爸，是谁，你到底得罪谁了，上面写了啥？"

"朵朵，我的朵朵——"叶荷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心中担忧的事终于发生了，这一刻，她突然恨起李江来，恨他当初不听她的劝阻，非要…

叶荷激地看了老公，有放心不下地说："我这儿不用你多心，朵朵上要考试，不能让她老在外面瞎凑合。"正说着，护工来了。护工是位三十多岁的下岗女工，是桃托人找的，人很实在，照顾病人也很周到。她提着腾腾的一盒面片，不好意思地冲几个人笑笑。李江接过饭盒，要亲手喂叶荷吃。叶荷打开他说："你陪他们去外面吃吧，吃完早回家，晚上有玉兰陪着我，你就不用来了。"

"没事，朵朵，不用怕，他们是一伙无聊的人。"

"没等叶荷回答，他又说，"看我这忙的，给你连饭也不了，明天我请假，索就在医院陪你。"

10分钟后，李江赶到家门。防盗门闭，楼里一片安静，不像是了什么事。掏钥匙，开门，一切也都正常。门的一瞬，他嗖地枪，屏住呼，一脚踹开门。朵朵从里面扑来，一下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