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江没能去成闭幕式现场，临发时，护工玉兰从省城打来电话，说叶荷死活不同意再住下去，

没下过，你这个局长咋当的？外商的告状电话都打到袁波书记那儿了，说你们借扫黄禁赌，非法拘押三河请来投资的客人。

老秦，这事不敢枉下结论，我看还是调查后再作结论。

会后，袁波书记单独找其鸣谈话，婉转地说，最近是不是有过，查问题固然重要，可不能搞得草木皆兵。再说了，有些事，也无伤大雅，现在是开放搞活的年代，你得太死，谁还到你三河来？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时候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一调查，事情比其鸣说的还糟。好几家宾馆的负责人都反映，最近一些日，市局禁赌队和扫黄队常常半夜三更闯宾馆，将客人折腾个不宁。当然，确实也抓到了卖嫖娼或赌博的，但这事，伤了前来投资或考察者的积极，特别是有个别警察，非法将抓获对象禁起来，还给人家家里打电话，搞得人家老婆要死要活的，非要投资者立刻回去。

更奇怪的是，李江派人四调查，宾馆方面只说是扫黄队和缉毒队的，哪个人，却都说不。而且，据两个被禁过的客商回忆，抓他们的老曾和老陈一个又胖又大，年纪四十五六岁，一个瘦小，是秃。这两人特征都与老陈老曾不符。显然，是有人假借扫黄队和缉毒队的名义，不法勾当。一听李江他们在调查，这伙人立没影了，消失得很快。

其鸣先是到抱歉，听着听着，就有摸不着。他说，袁波书记，你就直接批评吧，到底哪儿得不对，你指来，也便于我们改。

秦默吞吞吐吐的，说你把李江叫来，问他。

那你去调查好了，都是你的人惹的事！李江走后，其鸣婉转地问秦默，是不是对江有啥看法？秦默快人快语，跟其鸣发牢，不是我小心，他的人到放风，说我贼喊捉贼，看着李欣然保不住了，这才来收拾别人。

袁波书记讲完，并没笑，沉半天后又说，知不，就因一个小，三河的大板瓜迟打去三年，三年，农民受多大损失！

自始至终，其鸣都没有讲话，好几次，他的目光跟孙吉海相对，孙吉海坦，孤傲，一也不回避，更没有其鸣暗想的那慌张。相反，其鸣却有不安，会不会真的多虑，或是哪儿走岔了，把不该有的怀疑送给了这位老同志？

袁波书记打了几声哈哈，用一私人间的气说，其鸣啊，跟你讲个笑话，这也是我们三河曾经发生过的真事。有个老板要来三河买卖，想把三河的大板瓜卖到台湾去，这是件好事，上上下下都很迎，把他当救星似的。没想有一天，有个警察突然冲到他房间，把他怀里的小给抓走了。还说我惹不过你不会惹你小？结果那个老板第二天就走了，走时留下一句话，很值得我们思。他说，怪不得没人愿意到你们三河来，你们连一个小都不放过，还能放过别的？

三个人谁都不说话，但心里，一个比一个沉重。

其鸣顿然意识到事情的复杂，过了好一会，他问秦默，你能保证是江手下说的？再说了，就你们公安局，怎么还分个你的人他的人？

得郁闷。袁波书记只好打园场，大家别急，了问题解决问题，用不着发脾气。这样吧，大家从多方面找找原因，然后再想对策，总之，招商引资的决心不能动摇，确定的目标战略不能动摇…

他不能第二个车光远，更不能把导火索到无辜者上，其鸣再次提醒自己。

大练兵结束这天，李江终于等来沙漠农场那边的消息。

是谁这么搞？其鸣问。

胆也忒大了！秦默这才醒过神来，知中了别人的离间计。

谁敢？！秦默好像受了啥委屈，对李江态度很不友好。

这一问，秦默给哑住了。是啊，光顾了发火，怎么没想过这问题呢？

一问李江，也是三不知，还发誓说，绝不会有这事。秦默不兴地说，就是你手下的老曾和老陈！

其鸣憋着一肚气叫来秦默，问是谁下命令查赌的？秦默瞪直了双说，没下过这样的命令啊？

有这事？秦默更加吃惊，很显然，他也蒙在了鼓里，不等其鸣再发脾气，他便匆匆前去调查。

其鸣还是不懂袁波书记的意思，这跟抓小有啥关系？见他瞪着睛，袁波书记这才挑明，回你跟秦默说说，以后少人家赌啊嫖的，好我们自己的就行。

原来，三河最近有人在那几家受保护的宾馆抓赌抓嫖，惹得外来老板怨声载。

老曾？李江半信半疑地将电话打给老曾，一问，老曾那边骂起了娘，说谁这么诬陷他，这些日他连房间都没离开过，哪还有闲心抓什么赌？

这下，问题复杂了。李江半是猜疑半是分析地说，会不会有人假借我们的名义，故意扰秩序？

李江并不计较，这些天他也觉到，不少人围着他转，把老局长秦默给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