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也是刚刚知道。愚蠢的东西,她再三叮嘱过,交人一定要慎,他就是听不进去,背着她跟小四儿扯上关系,现在又冒出个范大杆子,这局面怎么收拾?光是跟三河那帮人搅在一起,就已经够她头痛,突然多出这么多麻烦,纵是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摆平。
扶不起的阿斗!这话不知怎么就从她嘴里冒了出来。想想为了他,她付出多少心血,又承载了多少委屈!原想让他能顺顺当当爬上要爬的位置,也算这辈子她没嫁错人,谁知?
算了,想这些没用,要毁一起毁,要灿烂一起灿烂,这是她汤萍的人生逻辑,既然把他扶到这条道上,是荆棘是泥潭她都认。只是她必须得搏到最后,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甘休。
眼下她在等,她必须要见老大,无论多难,她也要见到。只有见到他,才会有希望,才会有安全。
消息递上去已经两天,她相信这次自己不会白等。
范大杆子的落网极大地振奋了人心,就连秦默,也兴奋得要请老曾喝酒。秦默过去跟老曾有点过节,都是因李欣然闹的。当然,人事关系的事,一向很复杂,现在秦默想化复杂为简单,说要给老曾摆庆功酒。老曾嘿嘿笑笑,老局长,酒我倒是想喝,可你问问李副,他允许不?我还得蹲点去呀。老曾本来说了句实话,范大杆子一落网,就交给相关人员去审,老曾的任务原又成了监视小四儿。秦默听了,心里却有点不舒服,不知怎么,他还是解不开心里那疙瘩。
秦默虽说当了将近五年的一把手,但他上任是三河高层在特殊背景下做出的决定,当时的一把手突然得到提拔,几个副职又都具有竞争力,高层也是意见很不统一,平衡来平衡去,索性将一辈子不争不抢的老政委秦默扶到了一把手位置上。本来也是想过渡一下,看李春江跟吴达功各自的发展情况,然后再做定夺。谁知事态的发展竟是如此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趋向,李吴二人之间的斗争越来越公开化,复杂化,三河高层始终举棋不定,这才让秦默干到现在。当然,秦默也是相当不容易,既要平衡两个副手之间的关系,又要维护自己的权威,偏巧又遇上车光远,将李欣然的事扯出来,念在亲戚份上,不得不站出来说话。这一说,便让事情更趋复杂,不但一把手的威信没树起来,反倒成了两派势力发泄的对象。这日子,真是没当政委时好过。
秦默有时也自嘲地笑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由他去吧。反正已到了退下来的年龄,索性来个得过且过。没想真要退下来,又遇到马其鸣,把他再次拉到这风口狼尖,秦默这才明白,人是没法得过且过的,况且内心深处,他也不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
秦默知道,问题还是出在李欣然身上,李欣然的事情一天不了断,无论退到哪,他都会背这个黑锅。
眼下,李欣然已经出院,被秘密关在吴水。但是关于案情的进展情况,他却一点消息也听不到。
秦默犹豫再三,还是拨通那边的电话,问成名杰,李欣然情况咋样?
一听是他,成名杰犯起犹豫来,吭了半天,只说李书记目前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
我不是问他好不好,我是问他到底交待了没?秦默忽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