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邓散新还,洪亮马上要高升,弄不好就会跟吕浩平起平坐。这事很有可能。官场上的变数就在于关键时候你抓得住抓不住机会,一个机会抓牢,你至少比别人少走十年的弯路。十年啊,对那些官场中苦苦挣扎而又看不到希望的人来,岂能不是诱惑?
想到这,吕浩摇了摇头,问洪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跟家属已经谈妥了,尸体不能再放下去,花销大不,对死人也不尊重。”洪亮凑近吕浩。
洪亮居然能谈到花悄,而且如此平淡地谈着,好象花梢比一条命更重一般,吕浩看着洪亮一张一关的嘴,恨不得冲过去砸一拳,可是他忍住了。
“死因呢,跟家属讲明白了没,人是怎么死的?”吕浩忍了几忍,终还是没忍住,把这句不该问的话问了出来。
“这个没啥可讲,正常死亡嘛,心脏不好,家属也承认这.氛。”洪亮得理直气壮。
“家属也承认?”吕浩简直惊讶得要笑出声了。不过转而,他就开始面对现实,开始冷思考。这种事,一般情况下家属会闹,会围攻,会不断地提出各种要求,甚至以死要挟。对政府而言,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现在凡事不出人命都好办,都能遮掩过去,一出人命…但钱富华死后,家人表现很反常,几乎没有采取任何过激措施。吕浩知道的,就是钱富华的妻子去市政府大楼找过一次莫正南,但也只谈了半个小时,就很服从地又回去了。李惠玲是跟他提起过,钱家没啥人,钱富华两个子女,儿子叫钱刚,去年醉酒驾车,撞死了人,被判入狱三年。女儿刚上高中。吕浩抬眼望去,就见钱富华的老婆和十六岁的女儿跪在墙那边,一边烧纸钱一边抹泪。忍不住的,他的眼里就有了泪。这一刻他才.忽然明白,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能闹得起,也不是任何人遇到不公不平事,就能迈出上访这一步。强者眼里很容易的事,到了弱者身上,就变得寸步难行。
村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来,甚至钱家的亲戚也不见一个,就医院两个帮工,还有邓散新和叶小青。
吕浩越发纳闷,怎么回事呢?很快他明白过来,不是人们不来,是有人不让他们来。这么想着,目光再次回到洪亮脸上。
洪亮避开吕浩目光,不管他有多老练,在吕浩面前,还是忍不住会心虚。他冲医院副院长:“你把情况跟秘书长汇报一下,这点小事把秘书长惊动来,真是不好意思。”
医院副院长结结巴巴:“秘书长,病人有先天性心脏疾病,这次发病太急,我们尽最大努力抢救,终还是没能…”
“知道了。”吕浩近乎愤怒地打断副院长,他不是跑来审问的,人已死了,审问又有何用!他抬起目光,悲伤地朝钱富华妻子那边望去。钱富华的老婆是位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五十岁不到,但人已经很苍老了。风.而中过T一辈子的人,哪个不老,哪个不被岁月过早地涂上一层风霜。其实那风霜中,有一半是他们这些人涂上去的,这是吕浩每次到邱家湾都有的感k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