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宽容度不是无限的。必须想到，贡开宸的任期只剩两年了。中央也不可能无限期地延长它对K省的期待。而大山百姓忠厚的信任和所求不多的期待更是不可让他们一再地归于无望…对于大山来说，这一战，肯定是关键的，也许还是最后的…扬自认为自己心中对这一切都是明白的…而且始终是清醒的…

丁秘书这时悄悄地走了来，对扬低声说了些什么。扬跟在座各位打了个招呼，便立即走了去，匆匆走办公室，去接贡开宸打来的电话：“贡书记，您找我？”贡开宸先是笑着问：“…又在听取公安局的汇报？你对杀人案那么兴趣，脆调你去公安局当政委算了…”扬忙笑着解释：“再不会去听他们汇报了…您放心…”贡开宸缓缓地说：“不是不要你过问这事，只是提醒你，千万别陷去。不解决制和理的问题，不解决新的经济增长的问题，光在那儿堵漏，大山还是腾飞不起来的。”扬忙答：“是的。是的。您放心，我不会光在这儿堵漏的。”贡开宸接着又问：“听说你打了个报告，要把原市辖的一个工业专科学校划归你开发区所有？”“是的…我想有可能的话，将来把它扩大成一个经贸学院…为开发区日后的发展准备一人才…”“你办什么学院？统统到市上去。把学校、医院、餐饮等等一切社会服务项目都去。不要搞小而全、大而全那一。这些事情市政府，社会去办。开发区跟这些事情彻底脱钩。集中你一切力搞好结构调整工作，还是那句老话，整顿原有的企业，寻找新的经济增长，让各经济要素动起来…这才是你当前最重要的事。听明白了没有？”

今天，我是最后一次以大山市委和市政府领导的份听取你们工作汇报…所以，还是要说一两家的话，希望市公检法系统的各位领导、各位首长，今后多支持我们开发区的工作…”说着，扬笑了笑。在座的各位也都笑了起来。但笑容和笑声显然都有一不自然。扬接着说：“趁今天这个机会，我最后再讲两句。一，希望你们今后一定要尊重和服从市委市政府新领导的领导，尽全力协助新领导好大山的公安工作。二，言可言被杀案不是一般的刑事案，是对我们这些共同为大山的未来负有一定责任的人的一个严重挑战。这场挑战的焦就集中在这样一个最本的问题上：我们最终要让大山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大山，是为大多数人谋利益的大山，还是仅仅供少数人在这儿无法无天地掠夺财产、痴情享受的大山。这件大事，今天就拜托给各位了。我相信各位有这勇气去到这样一：这个案不涉及到谁，涉及到哪一个层次、哪一个范围里的人，你们都能一查到底。”

毋庸置疑，言可言的被杀确是扬一大心病。他急于搞清这案的真相，要给大山众多心中颇有怨气的老百姓树立一个信心，也给那些视大山为私人盘中菜中的家伙一个正告。他当然清楚，仅仅靠堵漏是不能让大山发达起来的。但大山的结构调整究竟怎么搞，新的增长到底落实在哪一上，第一个开发项目到底搞什么？等等等等，必须慎之又慎。必须要有个比较周全、科学的考虑。要在经济效益、市场前景和可行持续发展等一系列问题上，下大。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在大山目前这个状态下，不该求毕其功于一役，但务求首战必胜。所以，他要求自己沉住气，在没有十分的把握前，不要到贡开宸跟前去瞎嚷嚷。即便因此一时会引发某误解，也在所不惜。同时，他又确信省委省政府的几位主要领导都有过比较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也可以说是比较成熟的政治家了。在用心协调方方面面关系的同时，他们会给他一个相当的时间和空间宽容度，允许他一步一个脚印地把大山的事情扎扎实实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