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问。贡开宸苦笑笑,只是感激地拍拍焦来年的胳膊,没作任何解释。焦来年也不做声,只是表情逐渐庄重起来,一味地保持沉默。
常春亭见此状,便知趣地不再打探。其他几位领导虽然同样好奇,但看贡开宸和焦来年的神情,意识到这里也许有一些不该他们多嘴的“名堂”便也都把到了嘴边的问话咽了下去。场面上的气氛居然变得有点生涩了。常春亭便赶紧跟贡开宸说明了一下,便带着其他几位领导去那边餐厅里招呼合江来的客人了。贡开宸居然把老孟也打发了过去。这边就只剩下他自己和焦来年两人。两人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贡开宸十分感慨,又有一点内疚地拍拍焦来年,低声说了句:“谢谢…谢谢…”便转过身去,也向那边的大餐厅走去了。餐桌上,孟专员正巧坐在焦副书记旁边,便忍不住地压低了声音问:“…这十一月十四,是什么日子?”焦来年笑了笑,只说:“无可奉告。”老孟轻轻捶了他一下,追问道:“是跟贡书记家里什么人有关的纪念日?”他似乎敏感到这可能是个私人性的祭日之类的伤心日。焦来年低声笑道:“虽然您的官比我大,但我还是要对您说:无可奉告。”
贡开宸一向胃口挺爽,夹了几筷金钩香菇油菜,再舀了几勺红油鳝糊搁在饭上,三下五除二地把一碗拌米饭快快地扒进嘴里,最后又喝了两小碗由黑鱼、沙参、麦冬、五味子、山药片用文火慢慢炖出来跟奶汁一般浓的汤,又把剩在玻璃杯里的那点啤酒“门前清”了,在温热的手巾上擦了擦嘴,擦了擦手,撂下手巾,便起身向外走去。跟他一起坐在主桌上的那些领导同志立即都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贡开宸冲他们挥了挥手说道:“干吗?你们吃你们的。老常,一会儿,你吃完了,上我那儿去一下。啊?”
贡开宸告诉常春亭,今晚议论完了农业产业化的问题,他还得连夜赶回省里去。
常春亭笑着问道:“干吗呀?山南就那么不招您待见?”贡开宸端起那杯茶,往沙发上一靠,微微笑道:“你瞧你,说啥呢?刚才省委办公厅打来电话,说中办发来了个急电,要我尽快赶回去看一看…”“您那儿,哪天没急茬儿的事?回不回去就那样,让办公厅的人替您挡着点,您就踏踏实实在我这儿歇一晚上,天塌不下来!我这儿有个女中医,挺年轻,推拿正骨一把好手。您颈椎不是老出毛病?一会儿开完会,先桑那一下,把骨骨节节的都蒸开了,让她替您把颈椎腰椎什么的好好推拿一下…”
贡开宸笑道:“女中医,就算啦。”
常春亭正儿八经地说道:“您想哪儿去啦?人家正经是中医学院学正骨的大学毕业生。”“算啦算啦。我还有点私事,今天必须赶回去。”贡开宸说道。常春亭问:“约好了的?”贡开宸轻轻地叹口气:“那是…”常春亭忙感慨地应和道:“您也的确该找个伴儿了…”贡开宸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瞧瞧,你又想哪儿去了。我约的是我那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