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查得来？”王全有夹起一截老玉米，放到嘴里，糊不清地说“好吃，老万的手艺还是一，可惜了，想要吃他亲手的饭，还得跑这么远。他当年开饭店的地方，现在开了家叫落英苑的饭店，平就比他差了老远了…”

“怎么会？”夏想的态度好得不得了，他倒好，将瓶放到一边，然后又坐回板凳上面“晚辈哪里有让长辈迎接的理？再有万叔叔是老军人，为国家过血上过战场，理应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等了半天，也不见夏想接话，王全有不由暗骂了一句小，只好假装刚想起一样，问：“小夏，你到落英苑吃过饭没有？”

菜香四溢，有小炖蘑，蒸土豆，老玉米炖排骨，等等，都是用农家的大碗盛着，看上去就让人胃大开。夏想就好奇地问：“万叔叔家的手艺还不错，为什么不再开饭店了？”

曹殊黧和米萱也是饿了，吃得不亦乐乎，曹殊黧还多少保持着一淑女风范，米萱却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没有一形象。王全有却一脸慈地看看米萱，又看看曹殊黧，中父辈的疼。

夏想想了想：“王叔叔来了之后，也没有查来是什么人的？”

夏想明白是王全有在他，他也猜到既然王全有约他来这里见面，就是想在一轻松随意的气氛中，谈一些不那么严肃的话题。其实在他主动接过瓶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他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客人，而是以朋友的份，自己动手倒喝。

万志泽捶了捶左，将茶缸向前一伸：“人老了，脚不中用了，年轻人，帮我倒。”

万志泽伸手从背后拿过一拐杖，左伸直，着站了起来：“不了，要是你自己，我们哥俩就喝一，现在你有客人——小夏现在不算客人，但有两个小姑娘在，我就不凑闹了，让她们不自在。”

，我不是政法委书记，你也不是县委书记秘书。”

王全有也不客气地伸了杯，一边看夏想稳稳地倒，一边问：“是不是没有站起来迎你一下，还让你倒，心里有意见？”

如果夏想没有猜错的话，王全有和万志泽应该是战友。当兵的人，没有太多的弯弯，他们二人对他的考验，他一门就看了来，虽然有笨拙，不过正是因为没有太多的招，反而显得真诚而可。

夏想不想过多地评论国家对退伍军人的安置政策，社会上不尽人意的事情太多了，他改变不了大环境，但既然遇到了万志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他一帮还是可以的。他就专门挑他兴起的话题说，说起军人之魂，说起当年的战争，说起现在队上的不良现象，等等，谈得十分投机。

茶缸是那老式的搪瓷茶缸，上面掉了不少漆，了里面的锈蚀，茶缸里面是厚厚的茶垢，外面还有一圈字，依稀可见是“纪念对越自卫反击战”…夏想站起来，笑眯眯地给万志泽续满，又问王全有：“王叔叔要不要？”

王全有起，试探着问万志泽：“一起吃？”

王全有也不勉，摆摆手，和夏想一前一后过来就坐。王全有坐正中，夏想坐他对面。曹殊黧在他右侧，米萱在左。

万志泽中闪过一丝光彩，笑得很开心：“难得现在还有年轻人知尊敬军人，我们这一代军人早就被人忘得差不多了。”

王全有心里什么都清楚，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显然是有所顾忌，现在又假装无意中透给他，肯定也是另有用意。夏想也不破，端酒敬了王全有一杯，又招呼曹殊黧和米萱吃东西，情而殷勤。

说者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要，听者却是听明白了其中义，落英苑是刘河的饭店。当年是谁将万志泽赶跑已经不言而喻，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谁。

不知不觉三个人谈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听到曹殊黧甜甜地叫了一声：“舅舅，吃饭了…”

王全有叹了一气：“说来话长…他是伤残军人，照规定应该享受许多优惠政策，当时他开的饭店生意本来很好，后来遭人嫉妒，被人暗中在菜里了手脚，结果当天卖的饭菜让许多客人上吐下，最后也没有查来是谁下的手。他心气，又也愿意和小人斗，一气之下就关了饭店，当时我还没有来坝县。我来了之后，就经常带一些朋友来他家里吃，一来二去，他这里就成了私人聚会的场所，也算能让他维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