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林惠娘的神似乎有些怪异，说不是喜是悲。“冯公，你这一行是…哦，若是有何关碍，只当小女没问这一句。”

“这些教匪听说可是刀枪不，怎的如此不经打？”

“哦。其实说些也无妨，反正大局已定。前些时日，我们福建锦衣卫在建宁府查获一教匪。他们自称什么‘燃灯教’，佛不佛不的，说什么受‘无生老母’所差拯救众生。这帮人骗财骗也就罢了，居然还勾连山蛮，私造兵，分明是图谋不轨。上月我们行文当地卫所，召集兵奔袭教匪老巢，将匪众一网打尽。如今当地妖氛已净，令堂尽可放心前往了。”

待林惠娘离去，冯虞一汤一菜吃得不亦乐乎，心里却暗自琢磨：“今日这顿饭，只怕就为了那最后一问。方才留个心，几个匪首是无一人得脱，只是半数被擒；匪巢烧是烧了，只是这把火是官军放的。名册印牒自然是全数检获。那‘燃灯教’已被连起，这林惠娘教养、文才又，想来不是教匪余孽，那又是何方神圣？”

“这倒没什么要的。梁裕梁公公此次京，携了些贺万岁大婚的贡，怕路上有个闪失，便请锦衣卫派员护送，顺便的还能联络各地厂卫，给沿路大小帮派打个招呼，能省许多事哩。”

“原来如此，公慢用，小女这就去修书一封，将这喜讯传话给爹爹，寥寥几字，去去就来。”

“噢，那便好。这帮…教匪可是全数落网么？不会有些遗孑为害乡里吧？”

“姑娘只放心。当日官军围困极严，飞鸟难渡。大军连夜突犁扫。据残匪供称，匪首骨当日尽遭阵斩，无一人得脱。便是那些个小目，也是擒杀殆尽。”

不及…”

冯虞笑着一拱手，与采妍转离去。行几步，后琴声渐起，弹的是《忆故人》。

大队人顺风顺一路悠哉。由徐州渡黄河，行至济宁，沿京杭大运河京。到得到七月底，冯虞等人已踏直隶顺天府地界，京师遥遥在望。

估摸着一盏茶的功夫，林惠娘翩翩回转，还要布菜，冯虞赶忙拦住：“饭要八分饱，姑娘盛情小生领了，只是胃有限，着实是消受不起了。若再无事，我等这便告辞吧。”

“呵呵，什么刀枪不，真有这本事还猫在穷山沟里作甚？这些人不过乌合之众，一即溃，只是几个悍匪退守老巢，宁死不降，一把火连人带房烧作白地了。”

之后这一路，苏南、南直隶、南京，渡江淮，林惠娘再未现。冯虞暗暗松了一气，可心底下却隐隐有些莫名的失落。似乎两次相见，都有些别样的心境。只是这些却不敢让采妍看来，这一路上“林惠娘”三字脆提也休提。

林惠娘听了这话也不再客“既是如此，小女也不再留了。冯公、采妍妹，走好。小女在此以琴音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