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虞听了一愣，回过看着刘瑾。

说到这里，刘瑾提了声调：“至于谋反，分明是栽赃、血人！你冯虞是带兵的，你说，凭着那什么铠甲、匕首，咱家能过满朝侍卫？就算侥幸杀了皇上，咱家岂不是留个千古骂名，回还得便宜别人当皇上，这不是冤大么。再说了，那什么玉玺、黄绫，待咱家篡位成功再现也不迟，何苦了东掖西藏，让自己睡不得安生觉。这、这必是有人不想让咱家得生路，栽赃陷害。”

“贪墨、残害忠良、擅议立储，哪一条都是死罪。当初皇上念旧情，那是你这案还未昭告天下，能瞒得过去。可如今，远的不说，京师官民哪个不知你恶贯满盈？即便洗脱了谋反之罪，死罪却是免不得的。再说了，外朝内廷，多少人想要你地命，多少人等着接班上位。就算免你一死蜂南京、凤，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到地方么？斩草要除，你还当洗脱了谋反之罪，你那些亲族便能求得生机么？人不能太过决绝，自从当日你将丘聚蜂南京孝陵，便注定今日下场。刘公公，认命吧。哦，回我让人拿纸笔来。”

刘瑾听到这里，神重归黯淡，跌坐回凳上，长久不语。冯虞想着该说的说了，该问的问了，便站起来，说：“刘公公，若是没别个要待的，我这就走了。这两日，我会嘱咐北镇抚司，好酒好菜送来。公公若是还有何事托，可唤狱卒传话。告辞。”

“借咱家一副纸笔，咱家要给皇上写信申冤！这回只要咱家不死，必有复起之日。到时候，咱家升你内阁首辅，封国公，要不便是兵大元帅，但凡想得着的官职，任你挑选！”

刘瑾一下蹦了起来“好你个谷大用。咱家保你主西厂，平日里信用有加，到来却是如此回报。好个贼！冯虞，咱家请你帮个忙。”

“这两桩事一个容易一个难。一件，咱家受不得凌迟之苦，能否些迷葯来，让咱家少受些苦。另一桩，便是替咱家杀了谷大用，这个不急在一时，只要让他不得善终便好。”

“啊！有那么多吗？咱家不过是想着多攒些养老钱。”

刘瑾听了这话，急得快哭来了。“冯虞，今日与你说实话。擅自议立，这罪名咱家认了，可要换了你坐咱家这位，你能不想此事？再说了，就算议论太人选，也算不得谋反。至于令百官送葬…不过是抖抖威风，让百官明白朝堂之上哪个说了算。至于让张永迟几日回京…唉，确是咱家失当了。当初想着这回张永或许会拿着安化王檄文，这家伙与咱家不对付，咱家给兄长送葬，只怕顾不得这档事，让他寻机告个黑状。便想着让他迟些回京，待咱家将丧事料理了，回便可盯皇上，却是想岔了。”

听冯虞要走，刘瑾一下回过神来。“请留步。咱家有两事托付，若能办成，便送冯大人你一桩大富贵。”

冯虞冷冷一笑：“纸笔尽可给你，不过，事到如今，你还想逃过一死吗？”

冯虞心中暗想，这刘瑾倒是不糊涂。“刘公公，你看谷大用此人如何？”

“怎么？”刘瑾光一下狠利起来“莫非是他抄地咱家府宅？”

刘瑾笑：“你附耳过来。”

“不敢说后无来者，前无古人却是铁定的了。”看刘瑾垂首不语，冯虞又说：“说实话，单是贪墨一项，皇上未必便想拿你，可谋反大罪，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冯虞思量了许久，应允。“好，这两件事我都应了，凌迟三日，我每日着人给你葯，虽不好说毫无知觉，总归让你少受许多苦楚。你再回写封申冤信藏枕，余下之事，我来办。方才你说大富贵，是怎么回事？”

“嗯？”

刘瑾愕然：“怎么说？”

“不错。”

听了这话，刘瑾一下站了起来“血人！说咱家贪墨，咱家认了。可…可谋反，这简直…冯虞，你说，咱家一个六十多岁地糟老，又无嗣，已经是位极人臣，冒这杀之祸反个甚啊！”“如今死罪已定，今日我也非是来重审你，此又无外人，刘公公，你实话实说，你可曾擅自议立？你为何阻拦张永回师？你为何令百官送葬？你为何私藏玉玺、黄绫、盔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