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落日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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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历一○九三年五月十九日。从ma法尔帝都奥诺古尔往东方，方圆大约二百五十斯塔迪亚（约五十公里）的这片广大区域，正笼罩在一片薄薄的雾气之中。这是由于冰冷的伏liu水涌chu，使得内海的水温降低之后，初夏的太yang又散发chuqiang光，使得水气渗透到大气之中所造成的结果。低沉的雾气蜷伏在地面上，使得这景象看起来彷佛是白se的羊群在牧场上移动。

雾气不仅会混淆人的gan觉，对于人的思考也会造成某zhong程度的影响。彼此对阵的士兵不禁想着，如果利用这雾气，或许可以赢取胜利。但是在战史上，也曾经有军队在秘密迂回的行动中，因为雾气突然散开，而遭遇致命攻击的例子，毕竟这偶发的要素并不是能够让人依赖的。

这是一片被称为“琉特森平野”的土地。是从ma法尔内海这个经常被误以为是海的大湖南岸扩展开来，其中有绵延不绝、起伏和缓的草地，也有一些低洼yinshi的地方。在历史上，被称呼为战场的地方，经常都是双方阵营的策谋在发生偶合之后所决定的，这一天也同样如此。表面上看起来，皇帝军似乎正朝着金鸦公国的领地进军，但是当金鸦军倾chu奥诺古尔城，开始从后方jin追上来的时候，全军便依巧妙的连动，重新编整好阵形，采取了正面决战的态势。而早已有所预料的金鸦军，也迅速地完成布阵，与皇帝军面对面。

耶鲁迪王国已故的拉萨尔将军，为了实现他自shen的野心，曾经拟订了这样的一个计划：

“列国军队伺机从四方入侵ma法尔国境，便可以使卡尔曼二世疲于奔命，甚至在长驱直入ma法尔内地，攻陷帝都奥诺古尔之后，就可以使卡尔曼无chu1可归。这么一来，ma法尔自然会从繁荣的ding点直接坠落至谷底。”

如此壮大的战略构想，或许足以证明拉萨尔这名野心家，的确是ju有非凡的才干。但是，后来实践的结果，并没有如原先构想般地完mei。因为有几个客观条件在一开始时就不甚充份。其中之一，是因为拉萨尔在最后关tou的时候，无法掌握足够的权限来推动他所有的构想。拉萨尔的命运是cao2控在耶鲁迪国王吉古mo顿七世的手中，而吉古mo顿七世的心理却经常受到金鸦国公蒙契尔的间接左右，只要蒙契尔能够掌握吉古mo顿七世的心理，便可以对拉萨尔的行动加以牵制。而蒙契尔确实也zuo到了。在近乎自我毁灭的情况下，拉萨尔从地面上消失了。由于蒙契尔的策谋与利德宛的剑，这名充满野心的年轻人再也无法将ma法尔当作他实现野心的对象了。

皇帝军总共有七万多名士兵。主力是黑羊军，由国公夫妻指挥。卡尔曼并没有令这支超过全军半数以上的军队，听命于他直接的指挥，而是完全jiao由利德宛与安洁莉娜统领。因为对卡尔曼来说，就算自己仍汲汲于防范两人有背叛的行为产生，最后也是于事无补的。

利德宛与安洁莉娜在战端即将开启之前，将帕尔托付给前国公阿尔mo修大老照顾。

“差不多也快开始了吧？”

“是的，不过不guan怎么说，这看似智略较劲的竞赛，竟演变成如此愚蠢的战争。”

“没有任何一场战争是不愚蠢的啊，利德宛，在我所知dao的战争当中，全都是愚蠢的产wu，无一例外。”

失明的老贵族在回想起过去的时候，不免liulouchu稍带苦涩的表情。而他的这份苦涩，或许是因为shen刻地认识到，人类将永远无法逃脱其本shen的愚蠢之中才产生的。尽guanshen知战争的愚蠢，大老的xiong中仍然有“如果我再年轻个十岁”的炽热情绪在tiao跃着。此时养子将带着夫人，代替老迈又失明的他，为皇帝在战场上指挥军队。老人将与他的义孙帕尔，一起在五百名护卫的伴随之下，于后方注视皇帝军的战况。另外由于有霍尔第与四tou猛犬随侍在旁，令他们安心不少。

“那么，你们也该上阵去了，皇帝大概也久候他可靠的战友多时，帕尔就jiao给我了。”

“那么我们这就去了，大老。”

国公夫妻向大老行礼之后，便跃上ma去，向举手示意的霍尔第致意之后，接着就飞快地驰骋而去了。大老抚摸着义孙的tou，一边向他说dao：

“帕尔啊，我的yan睛看不见，你就把所看到的战况告诉我吧。把你父亲和继母作战的英姿说给我听。”

“是的，爷爷。”

七岁男孩jing1神饱满地回答dao，然后就站在这位失明的老贵族shen旁。他几乎是jin抓着老人的肩膀，一面在ma车的坐位上引颈而看。在孩子的视线中，父亲和继母骑ma的shen影在不久之后，便没入那一片胄甲与刀枪所形成的银se波狼中。

金鸦军总数有五万五千名士兵，另外再加上来自原领地的援军，而讽刺的是，在金鸦阵营中，还有跟随乌鲁喀尔国王耶布雷姆三世一起前来的乌鲁喀尔bu队。蒙契尔冷漠地思考着，这支乌鲁喀尔bu队虽然无法作为可靠的战力，不过若是作为挡箭人墙的话，倒也未尝不可。

ma提亚修将军向主君报告：

“黑羊公国的继承人利德宛与他的妻子安洁莉娜，一起固守在皇帝卡尔曼shen边，而且在他两人麾下的军队，超过了全军的半数。”

“我想也大概是这样，这才像是他们俩个的作法。倒是这么一来，也就是打算要和卡尔曼共同作战，直到最后一刻了。”

在金鸦国公如此回答之后，ma提亚修将军虽然有些迟疑，不过还是不得不试着提chu自己的建议。难dao没有办法和王妹之间维持rong合的gan情了吗？蒙契尔听了ma提亚修将军所说的话，并没有愤怒的情绪，不过也似乎没有受到什么gan动的样子，或许是故意假装成这样子：

“我很gan谢你的关怀，ma提亚修。不过如果有如此乐观的想法，可就胜不过我这个妹妹了。她这丫tou是个战争的女神，就算我认真要与她一战的话，也不见得能够战胜她哪！”

虽然ma法尔是个qiang兵之国，不过真正懂得巧妙用兵的人，也不过只有四个人而已，蒙契尔如是想着。而这四个人当中有三名正与蒙契尔为敌，对于如此的状况，蒙契尔并非丝毫不觉得不公平。但是尽guan如此，他仍然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原本受皇帝支pei的领地有一百五十州，而金鸦公国的领地只有十五州，两者之间gen本谈不上孰胜孰败。但是在他的策谋之下，终于能够令两者以不相上下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