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转过了，一个个噤若寒蝉。看到众人的这副模样，黄而忽然明白了一切…这里只有自己是不明白的，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今晚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早已见惯不惊了，最多发几句“老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得了”的牢，然后开始骂政府骂警察。忽然间，他觉得那几个缩在一边不敢应声的南山教师显得特别猥琐可怜，产生了一冲上前去把刀架在脖上他们表态的冲动…然而此时时间迫，来不及搞这些架工程了。只得冷笑一声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我可算明白这句话是什么理了！”

“开游戏机店的史东娃开始不晓得厉害，第一次见到了就跑下山打电话报警，结果！警察来都没来，当时那个女娃也不晓得咋个起了，反倒是史东娃的店，第二天就给警察查封了，到现在都没开得成。后来又有这事，我们都装作看不到了。”

黄而一边劝着自己，一边带着恶劣的心情来到了电池厂前。电池厂的几个小混混正在台球桌前打司诺克，他加去，打了三盘输了一局。几个小混混便请他吃麻辣…所谓“手提式火锅”的简陋街饮。随了两句近来的街传闻，黄而更把方树事件得天坠，让任何人都搞不清事情的起源经过结果。正得烈，忽然从山下方向横冲直撞地开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在他们面前拐了个弯朝后山飞去了，扬起不少灰尘，呛得路边的人连连咳嗽。

“你不晓得，车是电池厂厂长的儿的，他正在当兵，前段时间才回来休假，还带了两个兄弟伙一同回来，都是穷凶极恶的娃。才回来就把我们老大娃打去住院了，现在还没回来。”

混混们压低了声音，几乎以耳语的程度对黄而七嘴八地讲着这些。声音虽小，却一句句地化为越来越沉重的铁锤，一下一下地砸在黄而心。他忽然猛地站起来，冲到一边的西瓜摊上，抄了一把一尺长的西瓜刀，环顾众人厉喝：“老去砍人，哪个帮我报警？”

不可能有错的。

然而，黄而转看别人时，却发现自己似乎陷了一幻觉。这条小街上的人不少，连吃喝玩乐的加摆摊的至少有三四十人，其中还有正在别吃饭的几个南山老师…仔细一看，角落里有个藏缩尾的正是李拙！然而在这些人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刚才有发生那抢民女事件的迹象。他们在打台球的依然一丝不苟，目光没有漂移；摆摊位置差的，被那辆车溅了一泥的，正无声无息地拭着上的泥污，似乎再正常不过。如果不是看到自己手上的手提式火锅和自己的上都溅上了泥，从别人的表现上绝对看不刚才有一辆霸的车经过，更不要说上面发生了什么胁持事件。环视了一圈，他对自己的视觉终于产生了一丝怀疑，拉住面前的一个小混混问：

“看到刚才的车了？”

“这个女娃我们见过，最近一段时间在电池厂照顾亲戚。那些人前两天就扰过她了。”

黄而的影绝尘而去后一两分钟，凝固的街才逐渐恢复了声气。大家小声议论着“姓黄的当真不知死活”一类的

虽然这吉普车开得霸，然而南山上的路只相当于乡村土路，无论如何都快不起来的。这辆车从电池厂面前小街到离开，在这段三十米长的路上至少开了十秒钟以上。十秒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对于任何神智清醒且视觉官没有病变的人来说…哪怕稍微有些近视都不要…都足可仔细看到一个事实：这辆敞蓬吉普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拼命挣扎着的、被缚着和双手的女孩。

可是地上的盆已经溅满了泥，明显是装腔作势都装不下去了。黄而顿时然大怒，喝：“是什么人，你们居然都这样缩乌？”

“黄二，你最近是读书读痴了，赌钱都只在学校里赌，啥都不晓得了哦，都变了！我们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冒，只盼到他们早走。”

“没，快吃东西啦。”

“黄二，别那么糙，你也惹不起的。”另一个小混混说：“今晚真的是没钱，不然大家再凑些钱请你到家湾去吃了。现在，唉！”

着狼跑开的女孩一样。然而，与她们不一样的罗盈变得如此陌生，却让黄而心情郁闷。他在原地呆了个把分钟，总算压抑住了心中翻腾的后悔和悲伤觉，心想：“反正都这样了，难能改变吗？自己下的事，后悔也无益。继续走着瞧吧。”

“黄二，坐下来坐下来，莫那么激动。最近你来这里太少了，不晓得这些。这不是第一次了。”

吉普车拐弯时，女孩的发飘了起来，她的惊惶焦虑的目光偶然地与黄而碰撞了。那是罗盈，错不了的。

给他们这样一劝，黄而肝火更盛，起来叫：“你们没看见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那辆鸟车横冲直撞地跑过来，溅了老一，串串也吃不下去了。你们还是时常在这里混的，居然就这样算了，以后还混个混！还有后面那个女的，难你们都没看见？那是在抢人！还不快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