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不知什么是敬杯。旁边的翠凤悄悄教他：“你喝一酒，再用嘴送到菱仙嘴里就是了。”

萱有些为难，他不想求菱仙代劳，只怕别人拿这事取笑，又觉得实在喝不下这酒。踌躇良久，还是拿起酒杯，双手端到菱仙面前，有些腼腆的说：“那就请…帮个忙吧。”

萱听了很是惊异。没有想到过这些公哥还有这么玩的，但此时酒已多了，也不多想，真的喝了一酒，转过脸，去寻菱仙的嘴，菱仙也不躲闪，就让萱把嘴贴在了自己的樱桃小上。

但朱实安、卢文昭几个那里肯依。拉着猜了几拳，萱都输了，连连喝了几急杯酒，就觉得有些上。

这菱仙倒比其他几个看着淡雅，没有涂脂抹粉，只是衣服华丽些，不然也就象个清秀的男学生，态度也矜持些儿。没有立刻就撒儿，抛媚儿的往萱跟前靠，先只是问了好，规规矩矩地坐下，举起酒杯敬了萱一回酒。

萱听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菱仙也不说话，只是笑的看着他。这时，旁边的翠凤对萱说：“只要秦少爷用你的手，把酒送到仙儿嘴里，仙儿自然就帮你喝了。”

“还好啦。”正说着话，席上大家哄哄的猜拳行令起来。萱的父亲到上海就和洋人作生意，家里常来常往的都是些洋派人，家里摆宴席或是去应酬，大多是西餐，对猜拳行令这一很是陌生，所以就要推脱。

席上听得哄堂大笑。菱仙倒大方接过酒来，一气饮。萱正要谢，卢文昭却说：“菱仙代劳，喝一杯就不行了，要喝，就要喝个成双杯。”

这时又输给卢文昭一拳，觉得自己实在喝不得了，便求饶，卢文昭不依。正在争执，曹寅亮却说：“萱兄也太老实了，就不知搬个救兵。”说着席间都笑了，看着萱和菱仙，菱仙也不答话就淡淡的笑着。

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沈家。一觉醒来时，月光正从窗照到床上

虽废了私寓制，但狎优之风仍未稍减，特别是一群遗老遗少，更觉得惟有玩玩小旦方显一颗赤胆忠心。

放下酒杯，菱仙问：“秦少爷不是北京人吧。”秦萱说：“祖上也是北平的，只是我是在南边长大的。”“难怪听着音不象。秦少爷是刚到北京？”“来了有半个月了。”“吃住还习惯吗？”

“好！”席间大家都跟着起哄。萱此时是骑虎难下，加上本来酒也有些多了，就把心一横，学着其他公哥儿的样，一手端了酒杯，一手轻轻捧着菱仙的香腮，把酒送到菱仙嘴边，小心地喂菱仙喝下。

萱缓缓的把酒吐在菱仙嘴里，菱仙接细细的接着，两人的粘在一起，不经意间尖与颌膛也碰在一起，萱觉得虽然酒在往外，却有一醉意沁心脾。

“好！”席上又是一片喝彩声。这杯酒送下后，菱仙立刻风情了许多。而萱此刻却宁可真喝醉了，于是也豪了起来，酒也喝得没了节制。

喝到后来，大家都有些醉了，袁廷璋就提议一人唱个小曲。萱更是不会。袁廷璋就说：“萱兄不唱也可以，只要你敬菱仙一个杯，菱仙代你唱。”

萱没想到今天不叫儿，却是为了换这个样，心里更添了几分不快。这时，曹寅亮已安排着男孩们在客人旁边坐下，翠凤陪着卢文昭，一个叫玉的陪着朱实安，袁廷璋后面坐着的叫艳云，曹寅亮自己带了翠云，叫了一个叫桂莲的陪健云，一个叫菱仙的坐在了萱边。

席上立刻都应和。说话又给萱满上一杯酒，萱无法只得又举起酒杯送到菱仙面前说：“再烦劳了。”菱仙这回却不接杯，微微一笑说：“秦少爷，要再请人帮忙，也得表示表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