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就象站在独木桥，又想迈步，又怕一步踩空，迟迟不敢抬脚。鼓足勇气，一步踏，可就是错了，忙又换脚。横七竖八的了几步，就踩了月儿好几下，萱的汗顺着额滴到地上、前襟上，甚至还滴在了月儿肩。

听见有人来，月儿和晓英都回过来看。看见是萱，月儿兴打招呼：“秦大哥你来了。”萱一时没有答话，楞楞的看着月儿和晓英。月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晓英看了看萱，又看了看月儿。

一句话把他从遥远的地方招回到人世。他发现月儿看他，光有些张。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定了定神，极力作一副轻松的样，甚至努力的还作在欣赏的表情来。忙不叠的说：“别停呀，继续。”

萱一咬牙撩帘了屋。屋里，桌椅都被撤到一边，空一大块地面来。墙角的几上放着个留声机，小娥站在旁边摇着手柄。地当间，夏晓英正拥着月儿旋转舞蹈着。

学校里的联谊会上，一到舞时间自己就退场。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正在萱悔之晚矣地手忙脚着时，突然有人在他后拍他的肩膀，他一回，晓英已在他和月儿中间，伸手接过了月儿，熟练的和月儿旋转起来。

肩一耸，扮了个鬼脸，踩着音乐，旋转着就把月儿带到了萱面前。一松手，一撤步让到一边，就把月儿到了萱手里，然后了个邀请的手式，要萱带着月儿。等萱明白过来时，脸腾就红了，尴尬得不行…因为他本就不会舞。

健云伸着脖朝邓企刚喊：“你就教教他吧，他

萱呆呆站在地中央，晓英带着月儿从他旁穿来去。萱脑里一片混，好象整个房都在旋转。忽然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说：“我有儿累了，我们歇一会儿吧。”

萱真恨不得找条地钻去。早知如此，在上海时那么多同学朋友跑舞场，自己为什么不跟着去？还嫌人家不务正业！

邓企刚朝萱招手，萱穿过人群走到自己班的同学中间。邓企刚说：“你这回儿还来什么？都舞了，你又不喜。”

转想跟邓企刚说什么，但言又止。邓企刚看萱举止异常就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儿？”萱有些难为情的开：“我想…想…想学舞。”

小娥停下了摇着的手柄，踩不上沈家大院鼓的华尔兹音乐，这才消歇了下来。学校礼堂又开联谊会。萱有事，没有赶上开场，节目都表演完了，大家以为萱不会来了，却见他急急的走了礼堂的门。

萱满脸通红，连忙说：“不是！不是！”却又不知怎么解释。说实话，更让人尴尬。要编个理由，一时又编不来。却不想，健云和海严正旋转到这边来，听见了两人的谈话。

邓企刚惊讶的看着他：“你？舞？你不是最讨厌舞了吗？哦，是不是看上那个女大的学生，要请人家舞。”

萱看了看四周，舞池里，本校的、外校的同学已经成双成对的舞蹈起来。有的男女对，但是少数，多的还是男男对，女女对。萱看了一会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只见夏晓英着笔的雁尾服，脚下是光亮可鉴的漆鞋。月儿着一条月白蝉翼纱的旗袍，上面绣满了一只只小蝴蝶，罩在月儿单薄的上，不象是衣裳，倒象是一幅运动的画，随着音乐光溢彩。

这时月儿和晓英已经停下脚步，晓英也回看了看萱，然后又耸了耸肩，扮了个鬼脸，放开环住月儿腰的手，回对小娥招了一下手。

面的动静，只听得音乐声里还有人的笑声，笑得十分开怀。

音乐在悠然的促着，夏晓英的目光更是饶有兴趣的审视，月儿光里也看得等待着萱带他旋转起来渴望。

一个亢的声音无疑是夏晓英的，还有一个偶尔传来的清脆的声音，让萱几分怜，几分迷醉，又几分懊恼。

虽然也有同学教过他，但他一直不起劲，所以也没有学会。月儿和萱面对面站着，手握着手，萱揽着月儿的腰，虽然不是第一次接月儿的，萱还是觉得手心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