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太医见太尉看着,吓得一脑门的汗,哆嗦着手缠绷带几次都缠不上去,把景曦渺疼得直抽气。相里若木脾气暴躁“滚下去,换个太医来,你不用在太医院混饭吃了,明天就给我去军前效力。”
这太医没来由糟了无妄之灾,另换了个胆子大手脚麻利的,给皇上换好了药,立马请安走人,鬼撵了一般。
太医一走,景曦渺立刻把头转过去,不看相里若木。把相里若木气得七窍生烟“你不吃饭不就是让我来吗?我来了你背过脸是怎么回事?”
景曦渺不声不响好像要把自己弄消失一样,把相里若木气炸了肺,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好好,从今天开始只要你不吃饭我就让太监把米粥硬灌进去,可不要怪我让你这个皇帝太难堪。”
“你敢的话,我就死给你看。”景曦渺皱皱眉头,可能真是没力气了,说的细声细气的。
相里若木怒极反笑“你可真是有出息,还真是一哭二饿三上吊。”
景曦渺疑惑地回过头来,抬起头问他“那是什么意思?何处出典?”
相里若木想起景曦渺久居深宫,根本没听说过市井俚语。“你就不怕闹极了我杀了你?”
“你要是想杀我,昨天早上就杀了我了。”景曦渺果然是工于算计。只不过是因为生活这回事没经历过就是没经历过,再怎么聪明也枉然,所以他才一阵子成熟稳重一阵子天真率性。
相里若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两步走得摇摇晃晃,景曦渺紧张地抬头描他,可别摔在自己的腿上啊,那非折了不可。相里若木果然站不住了,一扶景曦渺的小肩膀,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在景曦渺的旁边。脑子不清楚起来,扳过景曦渺的小脸就亲吻,景曦渺脸上绯红挣扎着推开他“酒…酒鬼!”
“哈哈,你不是说,我喜欢你吗?那我当然要亲你,曦渺,曦渺…”相里若木可能真是醉得糊涂了,开始自掘坟墓,嘴里叫着景曦渺的名字,又过来扯景曦渺的衣襟,手掌在他的身上抚摸着。
“你…你…”景曦渺气得语无伦次“你喝太多了,酒鬼太尉,你走开。”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除了你谁敢跟本太尉吵嘴,平时看你倒是很和顺,怎么小嘴跟刀子一样快,”相里若木跟他拉扯着衣服,本来力气大醉了酒又没轻没重,在景曦渺的身上乱捏“说你一句你服一下软不就得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把话吵得那么清楚,扯清了你心里好受吗?哦,对了,你不是说…说什么来着,说你多一眼都不想再看见我吗,那你怎么还不吃饭要刘公公去找我?”
景曦渺本来被揉搓得又羞又愧就很难受,又听见相里若木后来扯上了那天的事,委屈起来“哇”地一声开始哭,哭得相里若木脑袋都疼了。景曦渺一边哭一边说“我为什么跟你服软,你要服软去找奴才小子啊,天底下还有谁不想巴结太尉呢?天底下的人除了我不都是你的奴才吗?你还不足够?你一个堂堂太尉,老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你是小孩子?”相里若木被景曦渺的话给弄乐了“给你机会你能把朝廷里的大臣们都玩得团团转,你的心思智谋可不像个小孩子。”
“你都已经掌握天下军队的人了,竟然还这样防备我,那你杀了我好了。”景曦渺没跟人吵过架,所以可能不会掌握火候,对喝醉了酒的相里若木来说,这样说话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相里若木一把推开他“杀了你?我一只手就可以掐死你,杀了你有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不是奴才吗?外边有人吗?给我听着,天亮就把景曦渺卖到京城的娼馆里,明天开始他就不是皇上。”一面说一面就站起来要往外走去叫羽林。
景曦渺不敢相信地呆住了,然后猛地坐起来一探身抓住相里若木的衣服“不要不要。”相里若木喝得烂醉如泥,脚底下不稳,被景曦渺一拽向后摔过来倒在景曦渺的床上。景曦渺的床是这几年在中原流行的罗汉床,三面是画屏,里面大得很。景曦渺凑过去看相里若木不起来是不是摔晕过去了,其实相里若木是喝多了,起来费劲。他躺在床上一边扶着自己的头一边说“你这个小崽子,气得我头疼。”
景曦渺知道他不是当真的要怎么样,刚才是话赶话赶到那了,一手拽上自己的衣服一手伸过去帮他按着头“那我给你揉揉,你不要卖我了,那么卖也不值几个钱。”
相里若木不知道后来景曦渺又跟他说了什么,因为他很快就睡着了。睡得时候还在跟景曦渺生气,气得恨不得…可是又不确定自己要恨不得到什么程度。以前相里若木喝了酒,就会想起紫菀,满腔郁愤,接着自己再独自喝得更多,直到醉的不省人事。但是这次他压根没想起来什么郁闷的感觉,他一直都在跟那个一直在他眼前惹他生气的小孩没出息地吵嘴,吵到累得睡着,被那孩子活生生从成年朝臣的档次上拖下来,拽到跟一个白痴孩子一样的等级,然后吵嘴还吵不过,结果昏天黑地地什么都没想起来,睡着了梦里也没有什么,香甜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