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哥哥吗？”他的呼有些急促，他没有见过哥哥，但他知，主的儿，就是他的哥哥。

后悔吗？

霎时间，狂风大作，得窗疯狂地捶打地墙，他想要关上窗，那风太大了，得他竟不能向前，只是一瞬间，风又停了，他呆愣在窗前，那少年站的地方，只剩一地惨败的梨。

“喂，钱岁！”有人叫他。

为什么要恨呢，这就是自己的命啊，既然是自己的命，那么自己为何又要去改变它呢？

林叔叔笑着给他一把小小的匕首，他说，你长大以后要用这把匕首去打败很多很多坏人，每年生日，我都会来看你，那个时候他不懂，只是恩恩地。

有时候他问自己，恨神之中那些人吗，恨瑾夫人，恨阿依珈圣女，恨老主吗？

那少年整个沉浸在月光里，缓缓地向他伸一只手来。

“我…”他的握成拳的小手终究是松了开来。

没有人陪他说话，送饭的婢女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不知她们是不是也被他害死了，林叔叔送来的那些书他看了又看，书页上的字迹都被磨的模糊了，那些书被他垫在枕下，每天夜里他挲着那些书总是难以眠。

不幸的人一个人就够了。

他在问他，声音低沉而诡魅，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引力，他的意识模糊起来，他甘愿吗？多少次他看见神之中那些同龄的孩乐地嬉戏，他觉自己好像也跟着他们一起玩耍，但是无论多少次睁开双，他都会发现那些只是现在他的梦境中，如果他踏了这一步…如果他真的踏这一步…瑾夫人不会放过他的吧…他想起那女人的面容，致得像是假人一样，像极了天依依的那些小人偶，她的脸也像人偶一样面无表情，钱岁害怕她，他不想再见到她，好像只要一见到那个女人，自己全就会被冰霜所覆盖。

“我甘愿…”

“钱岁…钱岁…”

…只是，他真的甘愿吗…？

于是他每天很认真地算自己的生日，一天一天，以前他过生日林叔叔总是会来，他们一起在墙上画小，林叔叔说他又长了，后来有一年生日林叔叔没有来，他心中有疑惑，终于鼓起勇气向胆战心惊送饭的婢女打听，那婢女哆哆嗦嗦地回答：“岁少爷你不知吗…主他…主他病重了呀！”

为什么要挣扎呢？自生自灭又有何不好呢，你说是吗？

他没再说话，只是颓然地坐在地上。

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或许真的是这样，不过也没什么不好，他是行尸走，死了也是一解脱，说不定还能见到素未谋面的母亲。

后来他这样问自己。

那声音依旧在呼唤他，不轻不重，好像这声音是没有情的，是没有灵魂的一样。

“是你…在叫我吗？”他情不自禁的探去，那少年就站在窗前的梨树下，影颀长，宽大的白衣袍随着夜风上下翻舞。

他轻轻合上那扇窗，再也没有打开过。

前这个少年看起来只是比自己一，他真的是他的哥哥吗？

个名字也很陌生，因为没有人唤过他，他有些迟疑，又有些小小的兴奋，他循声望去，窗外倏地多了个紫衣少年，他着一张血红的狰狞面，一乌发用白锦束起，在月光的映衬下，衣料折的柔光泽象是周散发柔和的光芒。

很小的时候林叔叔就说过，缪斯神信奉火神，每年祭祀的时候，主的长会着火神面仪式。

他费力睁开睛，穿着紫衣袍的男孩眉目弯弯，他笑了笑，朝他伸一只手：“喂，钱岁，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叫钱易，是你的哥哥呢。”

有时候他常常想起，是哪一年的生日呢？也许是十三岁也许是十四岁，他都不记得了。

他像发疯一样扯着那个婢女的衣袖，他问为什么，为什么是主，那婢女哆哆嗦嗦的告诉他，主答应了瑾夫人，若是要留着他的命，就要把他关在这里，而且每次探视的时候都不能以父名义，所以…所以…

“你甘愿…永生都在这一方小小天地中吗…？”

他听得有些痴迷，他站在窗前，那少年立在梨树下，月光照在那少年血红的面上，他看清了面上的样，那是…火神。

但是，直到那一天，小小阁楼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他看着门外烈的光线刺来，忍不住闭上了睛。

每一年的生日，林叔叔都会来看他，给他讲缪斯神的事情，给他带一些书。

他终于是不敢迈那一步，没错，他总是在怯弱，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