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不可能。你们皇家的事我虽然不清楚,不过,上皇首先还是一个皇帝,纵然人老心软,念旧却不糊涂。再者,为何皇上继位几年,上皇不过每十日临朝,皇上仍要遇事请教上皇?皇上,又为何点忠顺王世子与殿下同审?”
“你是说…”徒汶斐猛得握住林谨玉的手腕,林谨玉拍了拍徒汶斐的手,温声道“殿下,我什么都没说。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我并不是很清楚,可是,您身为皇上的嫡长子,任何时刻,您都应该为皇上分忧。”
徒汶斐心中一派激动,望着林谨玉温浅的笑忽然平静了,苦笑道“我失仪了。我从没想过,父皇会如此信任我。”
“殿下何必自薄。”林谨玉翻个大白眼,这也值得瞎高兴,真不知道徒汶斐以前是过得怎样的凄风苦雨没爹没娘破篷漏屋的黄莲日子。不过,人也不能太贪心,你能从元后的肚子里出来,高高在上做着郡王,要啥有啥,还想着家庭五美,怕会贪心遭雷劈,对着门口呶了呶嘴,道“殿下快去办案吧,我也要念书了。”
徒汶斐笑“多谢你,谨玉。”
“我是依旨办事,你要谢也该去谢皇上。”林谨玉见徒汶斐脸色微微黯然,笑道“你听到实话应该开心才是,这么板着脸,可见是个不能纳谏的。”
徒汶斐捏了捏林谨玉的包子脸,正色道“你能为我考虑,哪怕是出自父皇的旨意,我仍然开心。”
林谨玉忽然觉得徒汶斐正儿巴经的说话时比往日嬉皮笑脸用美色勾引他顺眼多了,将人赶走,去内宅见姐姐了。
春闱转眼即到,林谨玉穿着五六层的单衣挎着卖鸡蛋大婶儿的竹篮揣着身份证件在贡院门口经过上下搜身层层查检后拿着牌号到了自己的专用考间,并在这里要度过漫长艰辛的九天。
不过林谨玉还真是见识到了,真的有举子考到一半被抬出贡院。纵是林谨玉体格儿过人,熬了这九天,也脸梢儿憔悴,两只月亮眼上糊了两酡眼屎,头上也乱哄哄的如鸟窝儿一般。林谨玉的情况还算是良好的,有些身子骨儿不结实的直接出门连路都走不动,被抬回去的也不在少数。怪道人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真该加强锻练,林谨玉想七想八的伸长脑袋找自家的马车。
林忠亲自带了家仆来接,先给林谨玉请了安,接过小篮子,低声道“大爷,瑞王在车上呢。”
“他来干嘛?”林谨玉整理下皱巴巴的衣裳,打了个哈欠,见林忠也是一脸无奈,只能叹口气爬上车。徒汶斐见林谨玉的包子脸小了一圈儿,心疼得拉到怀里从头到脚摸了个遍,直是念叨“饿不饿?这才几天,怎么瘦到这副田地了?来,先喝口米汤。”
“唉哟,快累死了,腰酸背疼腿抽筋啊。”林谨玉一开口说话把徒汶斐熏了个跟头,徒汶斐直接堵住林谨玉的嘴,咬牙问“你几天没漱过口了。”
林谨玉拂开徒汶斐的手,凑过去哈气“臭吗?很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