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吵，也是白吵。我们和你无怨无仇，商会里叫来守门，吃这碗饭，没办法。”

“不识好歹的贱狗！我们这里你们那些事么？再不走，就开枪了！”

她带哭带嚷的快跑，发纷散；待到她跑过那倒闭了的林家铺面时，她已经完全疯了！

人堆里有一个声音这么喊。听声音就知是本街有名的闲汉陆和尚。

许多声音叫了。但是那位作调人的警察却冷笑，扳着陈老七的肩膀：

“陈老七，你到党里去告状罢！”

十几张嘴，这班狗盗不讲理，说我们的钱不算账，——”

“不错。昨天他们扣住了林老板，也是说防他逃走，穷人的钱没有着落！”

陈老七怒冲冲地叫起来，用力将那警察推了一把。那警察睁圆了怪睛，扬起就想要打。闲人们都大喊，骂那警察。另一个警察赶快跑来，拉开了陈老七说：

“开！不准过来！”

“我们是来告状的，林家铺倒了，我们存在那里的钱都拿不到——”

“我劝你少找麻烦罢。到那边，中什么用！你还是等候林老板回来和他算账，他倒不好白赖。”

“喂，哭什么？你的养家人早就死了。现在还哭哪一个！”“狗！人家抢了我们的，你这东西也要来调戏女人么？”

“去去怎样？那边是天天大叫保护穷人的呀！”

陈老七走在最前排，也声的说。可是从警察背后突然一个黑麻来，怒声喝打。警察们却还站着，只用嘴威吓。陈老七背后的闲人们大噪起来。黑麻怒叫：

“去，去！看他们怎样说。”

他跺着脚喝那四个警察动手打。陈老七是站在最前，已经挨了几。闲人们大。朱三阿太老迈，跌倒了。张寡妇慌忙中落掉了鞋，给人们一冲，也跌在地下，她连带爬躲过了许多过的和踏上来的脚，站起来跑了一段路，方才觉到她的孩没有了。看衣襟上时，有几滴血。

快到了目的地时，望见那门前排立着四个警察，都拿着，远远地就吆喝：

“啊哟！我的宝贝！我的心肝！盗杀人了，玉皇大帝救命呀！”

１９３２年６月１８日作完。

张寡妇听说，哭得更加苦了。先前那个警察忽然又踅过来，用木拨着张寡妇的肩膀说：

又一个主张去的拉长了声音叫。于是不由自主似的，陈老七他们三个和一群闲人都向党所在那条路去了。张寡妇一路上还是啼哭，咒骂打杀了她丈夫的盗兵，咒骂绝绝孙的林老板，又咒骂那个恶狗似的警察。

陈老七虎起了脸孔，得没有主意了。经不住那些闲人们都撺怂着“去”他就看着朱三阿太和张寡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