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难为情，人家勿喜，放仔手拉倒，犯弗着作死作活吓别人！”她的一上海白也和她的“包打听”同样地名。

“不愧为包打听。”抱素一边走，一边心里说。他忽然得了个主意：“我的事何不向她探询呢？虽然不是同乡，或许她倒知的。”

么一正一负地想着，直到校里一阵钟声把他唤回去。

忽然最前排的人鼓起掌来。抱素看着方女士，意思又要她传译；但是这位包打听皱着眉咕噜了一句“听勿清”几个人的声音嚷：“赞成！制执行！”于是场中大多数的臂膊都陆续举起来了。主席又说了几句听不清的话。场中哄然笑起来了。忽然一个人站起来声说：“恋不能派代表的，王既不忍背弃东方，就不该同时再龙。现在，又不忍不东方，又不肯不龙，却要介绍另一女同学给龙，作自己的替，这是封建思想！这是小资产阶级女的心理，大会应给她一个严重的分！”

有几个人鼓掌赞成，有几个人起来抢着要说话，座位落后的人又大呼“声儿，听不清”会场中秩序颇呈动摇了。抱素觉得发胀起来。辩论在纷中行，一面也颇有几人在纷中逃席去。最后，主席大声说：“禁止王龙的恋关系，其余的事不问，赞成者举手！”手都举起来，抱素也加了一手，随即匆匆地挤会场。他回看见方女士正探起来隔着座位和一个女讲话——这女就是大炮史俊的人赵赤珠。

“主席说，要禁止密司忒龙同王女士恋。为仔王女士先有恋人，气得来要寻死哉。”包打听偏有那们尖的耳朵，现在传译给抱素。

主席了三四次警铃，才把那几乎涨破第三教室的嘈声压低下去。抱素的座位太落后了，只见主席嘴动，听不声音，他努力听，方始抓住了断断续续的几句：“恋不反对，…妨碍工作却不行…王女士太浪漫了…三角恋…”

抱素认得这发言者是有名的“大炮”史俊。

抱素惘然答：“你不知恋着是怎样地烈不顾一切，失恋了是怎样难受呢！”

S大学的学生对于闻钟上课，下课，或是就寝，这些小节，本来是不屑注意的；当上课钟或就寝钟喤喤地四散并且飞到草地，停歇在那里以后，你可以听到宿舍中依然哗笑纵。然而这一次钟声因为是意外的，是茶房的临时加工，所以凡是在校的学生居然都应召去了。抱素走第三教室——大家知，意外的鸣钟，定规是到这教室里来的——只见黑压压一屋人。一个同学拉住他问：“什么事又开会？”抱素瞪着，摇了摇。背后一个尖锐的声音说：“真正作孽！夜饭也吃弗成！”抱素听得声音，是一位姓方的女同学，上课时惯和静女士坐在一的，诨名叫“包打听”；她得这个号，一因她最刺探别人的隐秘，如果你有一件事被方女士知了，那就等于登过报纸；二因她总没说过“侦探”二字，别人说“侦探”她总说“包打听”如果你和她谈起“五卅”惨案的经过，十句话里至少有一打“包打听”当下抱素就在这包打听的方女士边一个座位上坐了。不待你开问，我们这位女士已经抢着把现在开会的原因告诉你了。她撇着嘴，作她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