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要在

“学校对于成绩太坏的学生，本有留级的分，可是一项功课成绩不佳还不能决定他的留级的命运，何得以‘不堪造就’断定了他们的终？而且学生的成绩不好，教师方面在良心上也该有教授方法失败的自觉的责任，不能以全班开除了事的！”

“我也觉得他们的办法太严了一儿。”

曼青低了，暂时不响；对于夫人的护他的微意，他未始不得一甜味，但是不能承认夫人的思想和态度是正当。他和缓了语气，慢慢地说：

在朱女士方面，这些“对不住人”的想是丝毫没有的；曼青自然也觉到。因此他渐渐又以为自己的“求全责备”是不应该，特意地自认满足起来。两星期很快地过去了，他们的共同生活不能不说是愉快的生活。

曼青的话还没完，那位教员已经用劲地在鼻里“哼”了一声。他立刻回答了一篇极蛮横的反驳，其中很有些对于曼青个人的讥刺。曼青不肯让步。并且其余诸教员的默默作“上观”也加重了他的不平。他不顾坐在他边的朱女士的惶恐的脸和屡次的蹑足示意，很固执地和他的前任教员对抗。会议的秩序几乎被他们两个扰了，主席的校长只好使排解手腕来将本问题付表决。自然是“全班开除”的原提案由大多数的赞成而通过了。

曼青觉得他的理想女的影在朱女士上是一天一天地暗淡模胡起来了。但是朱女士已经成了他的“神圣的终伴侣”社会的习惯和德的信条都不许他发生如何轨的念，他只能忍受这重荷。同时“自”这件法宝也在他心里活动。他盼望不再发见朱女士的更多的弱。他又推论到环境对于个人的关系，以为朱女士的浅薄琐屑，都因为她从前的环境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环境，现在有他自己在那里旦夕熏陶，改变也是容易的。

“那么，你以为他们的办法是对的了？”

“党要清，学校也要清；反革命的分要清党去，不能造就的学生当然也要清校去。如果让不能造就的学生留在校里，便是本校前途的危机。这不是兄弟一人的事，是大家的事，是本校的生死关。希望大家严重注意。”

“嗳，你何必将一肚怒气都在我上！我的不举手也是为了你呀。你已经和他们有了恶，再加上一个我，难更好些么？现在我守了中立，将来你和他们还有个转圜的线索。我劝你凡事敷敷衍衍，何苦这样认真！”

前任的历史教员和曼青对调了功课后，仍然不得学生的拥护；那一天他了个题目算是临时考试，不料全班的学生有一大半了白卷，一小半却离开正题，了骂他的文章。这位教师气极了，要求校长把全班学生开除去。因此校长召集教员会议，考虑这件事。那位教师理直气壮地说明他的要求的三大理由：第一是学生们蔑视党义的功课，罪同反革命；第二是学生们侮辱师长，如此桀敖不驯，即使现在不“西歪”①，将来要“西歪”也是难免的；第三是学生们既然不文章，便是不堪造就，应当淘汰去——这是清校。这第三项理由似乎艰一些，所以他特加以辟的说明：——

没有人说话，但是也没有人反对；情形很可以解释作“默认”

曼青觉得办法不妥，提了几个疑。他以为学生们的举动果然类乎“同盟怠工”有破坏学校规则的嫌疑，但全班开除的分也未免太严厉了一些；他又指摘第二项理由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加人，有失护青年之旨；最后他又论到“不堪造就”的问题：

“近如，你把他们一班人的好看得这样重！现在我看得雪亮，他们都是无聊的人，并不是真心来办教育，借此来混饭罢了。我们要和他们保持好，我们自己也成了最无聊的人！我是极不愿意和这班人妥协的。”

第三星期的第三天，学校方面却发生了一些事。

①“西歪”C.Y.之音译，亦即“共产主义青年团”之略称。——作者原注。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赞成我的办法？”

曼青盛气地对着夫人说。

听着他的对手的嘲笑似的鼓掌声，曼青气的快要发抖。尤其使他发闷的是朱女士的两次都没举手的那不左右袒的态度。他愤愤地和夫人同回家去，在路上就准备好了责问夫人的话语；不料到家后反是夫人先发言抱怨他的“”说是何必为了一班不相的学生引起大多数同事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