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发生的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当天晚些时候,有人在停靠船只的地方发现了佩尔·奥拉的脚印,后来又发现那只破旧而且漏水的小划子已经不在岸边了。这时他们便开始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农庄的男主人和长工们立即推出船只,划着去寻找小男孩。他们在陶庚湖上划啊,找啊,一直到很晚很晚,但是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他们不得不相信,那只破划子已经下沉,小家伙已经躺在湖底死了。
晚上,佩尔·奥拉的母亲一个人还在湖岸边寻来找去。其他人都认定佩尔·奥拉已经淹死了,但她怎么也不能使自己相信。她一刻不停地寻找。她找遍了芦苇丛和灯蕊草丛,踩遍了泥泞的湖岸,一点也不考虑她的脚陷得多深,身上已多么潮湿。她开始绝望了,她的心胸在阵阵发痛。但是她没有哭泣,只是搓着双手,用悲痛刺耳的声音高呼着她的儿子。
她听见天鹅、野鸭和麻鹬在她周围呼叫。她觉得他们跟在他后面,也在悲叹着、恸哭着。“他们这样悲叹,一定也有伤心事,”她想。然后,她想起来了,她所听到的埋怨声只不过出自那些鸟,而鸟肯定是不会有什么烦恼事的。
奇怪的是,太阳落山以后他们还不安静下来。她听见生活在陶庚湖上的无数鸟群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叫声。许多鸟不管她走到哪儿都跟到那儿。其他一些鸟则快速扇动着翅膀从她身边疾飞而过。整个天空充满着埋怨和悲哀的叫声。
但是,她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却使她的心境豁然开朗。她感到自己不像别人那样与所有其他生物相隔那么遥远。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能理解鸟类的处境。他们和她一样,也常常为家园和孩子操心。他们和她之间的差别不像她以前所想像的那么大。
这时她突然想到排水的决定,数千只天鹅、野鸭和鸊鷉将失去他们在陶庚湖上的家园一事,几乎已成定局。“这一定会使他们痛苦万分,”她想“他们到什么地方去抚养他们的孩子呢?”
她立定下来思考着这一问题。将一个湖改造成耕田和草地看来是一项很好的、令人愉快的工程,但不能是陶庚湖,去选择一个没有成千上万动物安家的湖泊进行改造吧。
她想到第二天就要对排水的事做出决定,并且猜想是不是由于这件事她的小儿子才在今天失踪。是不是这是上帝的旨意,就是说在还能制止这种野蛮行径之前,也就是在今天,让悲伤降临到她的头上,从而打开她慈悲的心灵呢?
她急忙走回庄园,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丈夫。她讲到了那个湖,也讲到了那些鸟,并且对丈夫说她相信佩尔·奥拉的死是上帝对他们俩的惩罚。她很快发现,他同她的观点是一致的。
他们已经拥有一个很大的庄园,但是如果排湖水的工程能够实施,湖底一大片土地将要归他们所有,他们的财产几乎将增加一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比湖上有地的其他人更热心于这项工程。其他人害怕承担费用,担心这次排水也像上次一样遭到失败。佩尔·奥拉的父亲心里很明白,正是他影响其他人同意这个排水计划的。为了给他的儿子留下一个比他的父亲留给他的要大一倍的庄园,他大显身手,充分运用了自己雄辩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