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回去，我就在妇女协会睡，今天是我值日，"慧回答着也就站起来。她又加了一句："你们到妇女协会去坐坐吧。"

慧把一只手围着德华的颈项，亲切地、赔罪似地说："德华，原谅我，我不过跟你开玩笑。"

"你今晚上看得见仁民吗？"慧继续在后面问。"我要他给周刊写稿。"

"走吧，佩珠，我们回去，"德华站起来，用了叹息般的声音说。

"我去告诉他，"佩珠接着说。她无意间抬起，看见慧在对她霎睛，她也不去慧，便急急地对慧说："慧，你陪着德华回去吧，她很疲倦。"

"德华，你不要相信慧的话。她的嘴好像是生来责备人的。没有人说你错，"佩珠怜惜地抚着德华的肩安她说。

志元嚷着来了，在他的后面跟着仁民。两个人走在一起，材差不多，好像一对弟兄。志元的方脸上堆着笑。

克回到房里，德华已经跟着慧走了。妇女协会的会所也是这个大建筑的一分，就在对面，一个池隔在中间，但是有一石桥通过去。从这个房间里人可以望见那边的灯光。

恰恰在这个时候克从客厅里走来，惊讶地说："你们就走了？"

"谢谢你，"佩珠望着那张被里的气笼罩着的小脸，谢地笑了笑，把手电筒接了过来。克把她送到大门，还立在那里看她的背影。但是一瞬间她的影便消失在黑暗里了。克默默地伸起右手在上搔了两下，然后转回去。

"不坐了，我觉得疲倦，"德华没打采地应，她跨了门限走去。

"好，我们回去，"佩珠也站起来温和地回答。她又看了看那个还坐在床上的慧，说："慧，你也走吗？"

佩珠已经走了外面的天井，却被克追上了。克了一只手电筒给她说："这个你拿去，志元住的那条街不容易走。"

"克，明的事情怎样？"德华抢着问，她带着关心的样，两只睛不转动地望着克，等候一个确定的回答。

"佩珠，你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文章。后天就要发稿了。"

"也好，"德华迟疑地答，她终于拗不过慧的挽留而应允了。

"好，我们就去，不要叫她跑冤枉路。那几条街很难走。"

佩珠回过看慧一，连忙回答说："不，我今晚上不去看他。"

"我已经写好一半了，我明天一定给你，"佩珠回答了一句，她并不回过。她给慧主编的《妇女周刊》写文章，已经成了一义务，至少每两个星期她应该一篇稿给慧，周刊期版，从来没有间断过。

"她到你们那里去了，刚刚去的，不过几分钟，你们去追还来得及，"克急急地说。

仁民关心地说，他拉着志元就要走。

克走到陈清旁边看他抄写公函。窗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克。"接着志元的脚步声在石阶上响起来。志元的鞋上钉得有靴钉，他的脚步声是容易分辨的。但同时还有别人的声音，来的不只一个人。

慧在后面大声说。

"那么，德华就索睡在妇女协会吧，我一个人在那里也很寂寞。德华，你觉得怎样？"

"你看见佩珠吗？"克看见志元上问。

"仁民，你等一下，我跟你讲几句话，"克把仁民拉到里面房间里去。过了一会，两个人一来，脸和平时

"佩珠，她在什么地方？"志元惊讶地大声反问。

"不过，"克望着佩珠说下去，他的脸上忽然换了严肃的表情，"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们已经知仁民到这里来了，他们疑心仁民是带了重大的使命来的。仁民应该当心一。"

"没有问题，他三五天内就可以来，"克温和地回答，他看见德华的光慢慢地柔和起来，仿佛一个笑容掠过了她的脸。

"你告诉过仁民吗？"佩珠焦急地问。

。明也把他的心事关在肚里，不让我知。"德华的恳切的声音在房里微微地颤动，留下低微的余音。她的声音里着苦恼。

"没有，今天下午我还没有看见他，"克低声回答。

这三个女偎在一起，似乎忘记了房里还有一个陈清。然而陈清在旁边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