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碧第一个走进妇女协会，佩珠跟在她的后面。她们进了慧的房间，慧和影正在低声谈话。

"雄呢？碧，怎么你一个人来。"慧看见碧就问dao。碧起先chu去，原是去唤雄回来。

"我只来得及看见他上汽车，现在押到旅bu去了，"碧痛苦地低声说。她疲倦地往床上一倒，把两只手盖着脸，好像她先前努力支持了那么久，现在是jing1疲力尽了。

"什么？这样快。"慧惊恐地站起来，追问dao。影也用恐怖的yan光去看碧。

"慧，一切都完了。我亲yan看见雄和志元上汽车，"佩珠han着yan泪说。"但是他们并不害怕，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就抱着慧低声chou泣起来。

"完了，"慧绝望地响应着，她jinjin地抱着佩珠。影也在旁边liuyan泪。

碧一翻shen从床上起来。她的yan睛是干的，从那里面继续she1chu来火光，她用严厉的声音责备她们："你们哭有什么用chu1。他们还没有死，我们应该想办法救他们。"

慧放开佩珠，揩干了yan泪，回答dao："我们找克来商量。"

佩珠抬起tou。她觉得心上的重压都给她这一阵哭赶走了。

她连忙应dao："我去，事情jin急了，我的哭耽误了事情。"

"斗争开始了，我们应该沉着应战——。"碧低声说，她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便住了嘴。

"一定是仁民他们来了，"佩珠解释dao，她分辨chu来这是仁民和min的脚步声。果然他们两个人就走进来了。

"今晚上开会，在你家里好吗？"min进来就对慧说。

"好，人到得齐吗？"慧点着tou，一面问。

"就只有我们几个。有的人来不及通知了。云今天又在城外。"

"慧，你ma上回去，你同碧一dao去。我们跟着就来。"佩珠对慧说。

"但是这里还得收拾一下，"慧答dao，她把yan光往四面一扫，好像在看房里还有什么东西应该收起来。

"你先去，这里的事我来zuo，"好些时候不开口的影说dao。

"那么，碧，我们走吧。"慧打开书桌的chou屉，把一束文件拿chu来揣在怀里，掉过脸去看碧。

"你一个人先走吧，我还要回家去，"碧对慧说，好像她已经下了决心似的。

"碧，你不要回去了，"影关心地cha嘴说。"你家里不安全。"

"我一定要回家去，有好些文件放在那里，"碧固执地说，她关心那些文件，超过她关心自己的生命。

听见她提到文件，众人就没有话说了，谁都知dao文件的关系重大，他们决不能够失掉它。佩珠便说："那么我陪你去。

我帮你去收拾屋子。"她看见慧还站在那里，便cui促dao："慧，你还不走。站在这里zuo什么？"

"好，我现在走了。"慧短短地说了这句话，便往外面走了。但是她又回过tou说："仁民，你呢，你跟我去。"

仁民还没有回答，佩珠便接着说："仁民，你就跟慧去吧，你一个人在街上走，不好。"

仁民看了佩珠一yan，就默默地跟着慧chu去了。碧和佩珠也走了chu去。min走在最后，他还要去通知克，又要到学校去。

影一个人留在房里忙着收拾东西。

min到学校时，夜已经来了。他匆忙地进了亚丹的房间，那里面还没有点灯。他听见亚丹激动地在对几个学生讲话。

"谁？"亚丹看见min推开门进来，就停止说话吃惊地问dao。

"是我，亚丹，"min回答dao，他看见亚丹的长脸的lun廓在灰暗的背景中显louchu来。这个景象使他的心情更jin张了，他仿佛听见房里有细微的哭声，但是他看不见什么。他就问："你们为什么不点灯？"

"我们的光明灭了，"亚丹激动地回答，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他刚刚得到那个不幸的消息，他在对学生们谈起雄和志元的事情。他接着又问："你有什么新的消息？"

"走，我们到外面去。"min命令似地说。

"仁民他们怎样？你看见他们吗？"亚丹关心地问。

"他们都好，时间不早了，我们ma上走。"min答dao，他一面走到床前去，问："谁在哭？"

一个学生从床上tiao起来，扑到他的shen边，拉住他的膀子，chou泣地唤着"min"。

min拍拍那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