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骂人的话,"否则你就不会这么对我说话了。"
她已拿了她的帽子和外套,把外套套在单薄的晚装上。几绺卷发从头一侧的发带里掉了出来,在她红得发烧的脸颊上晃荡。她又气又愧,非常地伤心,大眼睛里已经蕴满了痛苦的热泪,不过还没有掉下来。她心烦意乱,束手无策,没有目的也没有结果地东摸摸西想想,不知这场争吵会怎么收场。
"好哇,这样结束倒不错,"杜洛埃说,"想卷铺盖走了,是不是?你真行啊。我敢打赌,你和赫斯渥打得火热,否则你不会这样做的。这房子我不要了。你不用为了我搬走。你可以继续住这里,我才不在乎呢。但是老天爷在上,你对不起我。"
"我再也不和你住在一起了,"嘉莉说。"我不愿意和你一起生活了。自从来这里以后,你什么也不干,就会自吹自擂。"
"哇,根本没这回事,"他回答。
嘉莉朝门口走去。
"你到哪里去?"他说着大步走了过来,拦住了她。
"让我出去,"她说。
"你去哪里?"他又问了一遍。
他这人特别富有同情心。所以虽然满腹委屈,但是看到嘉莉要离家出走,不知会飘零到哪里去,心就不由得软了。
嘉莉不回答,只是去拉门。
这局面实在太让她受不了了。她又徒劳地拉了一下门以后,再也忍不住了,就放声哭了起来。
"好了,嘉德,你理智一点,"杜洛埃柔声说道。"你这么冲出去有什么好处呢?你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何不就留在这里,安静下来呢?我不打扰你,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嘉莉抽抽搭搭地从门边走到窗前,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理智一点嘛,"他说,"我并不是要阻拦你。你想走你就走好了。但何不把这事先仔细想想呢?老天在上,我绝没有拦你的意思。"
他没有得到回答,不过他的请求让她安静下来了。
"你留在这里,我走,"他终于又补充说。
嘉莉听着他的话,心里百感交集。就像小船失去了锚,她的思绪毫无逻辑地四处飘浮,一会为这个想法难受,一会为那个念头生气。她想到自己的不是,赫斯渥的不是,杜洛埃的不是,又想到他们各自对自己的情意和帮助。她想到出外谋生的艰难她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她又想到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了,她已经没有资格住在这些房间里了。这些思绪再加上吵架给神经带来的压力,使她的思想就像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一条没有锚的小船受风雨的摆布,除了随波逐流,无能为力。
这样过了几分钟,杜洛埃有了个新主意。他走过来,把手搭在她身上,开口说,"这样吧"
"别碰我!"嘉莉说着挪开身子,但是仍用手帕捂着眼睛。
"现在别去管吵嘴这回事了,把它放一边去吧。不管怎样,你可以在这里住到月底。然后你可以想想怎么办好一点。怎么样?"
嘉莉没有回答。
"你最好就这么办,"他说,"你现在收拾行李离开,一点用处也没有。你无处可去。"
他仍然没得到回答。
"如果你同意这么办,我们暂时就不谈了。我搬出去住。"
嘉莉从眼睛上微微取下手帕,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