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机警和妩媚的恶作剧,使得波尔觉得自已被一种使人动摇的突进力量推着走向沙尔绿蒂的跟前了——这类的突进力量素来把那些因为狂热而不由自主的人推到最后的爱人跟前跪下。末后波尔由于喜悦而心花怒发了,既然麻遂立绝没有中选。他已经胜利了,他本人!
他问道:“那么,您可是不爱他?”
“谁?可是说麻遂立?”
“是的。”
她望着他了,眼色非常悲伤,以至于波尔感到了自己很不安定;后来他慢腾腾地用一道央求的声音说:“唉…您现在可是谁也…不爱?”
她低着头回答:“我不知道…我爱那些爱我的人。”
他突然抓住了青年闺女的双手狂乱地吻着,他落到一种引人入胜的刹那间了,头脑发痴,精神迷乱,对于语言失却了大部分的支使力,只任凭那种受了煽动的筋肉把字眼从嘴里送出来,他低声慢气地说道:“我!我爱您,我的小沙尔绿蒂,我,我爱您!”
她很迅速地抽出了一只手,接着就把手掩着波尔的嘴一面喃喃地说:“不用这么说…我央求您,不用这么说!…将来会教我过于不快活,倘若这又是一种谎语。”
她竖直了身子;他站起了,伸起胳膊抱着她热烈地吻着。
一道陡然而起的声音分开了他俩;阿立沃老汉刚好走进来,惊讶地望着他俩。随后他嚷着:“哈,畜生!哈,畜生!…哈,畜生!…野畜生!”
沙尔绿蒂逃走了;后来这两个人面对面地待着。
波尔经过好几秒钟的懊恼以后,试着来替自己解释:“老天…先生…我的行动…真是…像一个…”
但是老汉并没有听,怒气,一种愤激的怒气制住了他,他接着举起双拳向布来第尼赶过来,一面仍旧说:“哈!野畜生…”
随后,在他们已经是鼻子对着鼻子的时候,老汉用两只农人式的骨节隆起的手抓着了他的衣领。但是波尔也是高大的,而且由于体育运动的练习功夫,他的气力更为强大,所以用手一挡就为自己解除了那个倭韦尔尼汉子的束缚并且推着他靠墙站着:“请您听我说,阿立沃老爹,现在问题并不在于我们彼此打架,而是我们彼此了解。我拥抱了您的闺女,那是事实…我对您发誓,那还是第一回…并且我也对您发誓,我想娶她…”
老汉身体上的横劲儿固然在对方的突击之下衰减了,但是怒气并没有平静,他吃着嘴说:“哈!不错!有人来抢我的闺女,有人想我的钱。骗人的畜牛…”
这时候,一切留在他心上的事都从啰嗦和伤心的语言发泄出来。由于那笔指定给大女儿的陪嫁财产和他那些快要转到这班巴黎人手里的葡萄田,他是不能自慰的。目下他正怀疑共忒朗的穷苦,昂台尔马的诡计,并且忘却那个银行家给他带来的意外财源,他认为这班坏人不再容许他好好儿睡觉,因此发泄自己的全部隐恨和忧虑来攻击他们。
竟可以说昂台尔马本人以及他的亲友,每天夜里都到他家里翻箱倒箧,偷盗他好些东西,他那些土地、他那些温泉和他那两个闺女。
后来他对着波尔劈面下了他种种责备,也指摘他对于他的财产转念头,说他是一个骗子,说他为了占有他那些土地才引诱沙尔绿蒂。
另一个不到多久真没法忍耐了,在老汉的鼻子下面嚷着:“不过我比您有钱,见鬼了,老毛驴。我将来拿点儿给您,说到钱…”
老汉不开口了,虽然不肯轻信,但是注意起来,后来他用一道和缓了的声音重新又来回骂。
波尔现在答话了,为自己解辩了;后来他觉得受了这个袭击的束缚而且又是应当由他单独负责的,于是提议绝不要求一点陪嫁财产就娶他的闺女。
阿立沃老汉摇头,教他再述一遍,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因为在他看来,波尔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人,一个空心大老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