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当，他的职责是扶弱济贫。我前几天听说了你们遭遇的不幸，也知了你们不时同你们的对手发生冲突的原因。关于你们的事情，我已经考虑很久了。照决斗的规则，如果你们认为自己受了侮辱，那就错了。因为一个人不能侮辱全镇的人，除非他不知是谁背叛了自己，才把对方的人都一起算上。要说这例，只有唐迭戈·奥多涅斯·德拉腊。他不知只是贝利多·多尔福斯背叛并杀害了国王，所以才侮辱整个萨莫拉的居民，于是全城人都要报仇，都起来反击。当然，唐迭戈大人得确实有些过分，他所的已经大大超了他应该指责的范围。他没有理由侮辱死者，侮辱，侮辱面包，侮辱那些即将生的人和其他一些毫不相的东西。可是愤怒一旦爆发，便一发而不可止，难以遏制。但即使这样，个人也不该侮辱整个王国、省、城市、村镇和全人民。对于这侮辱，显然也没有必要去报复，因为这还称不上是侮辱。那些年轻人和人总起外号，如果‘母钟镇’①的人总是去和如此称呼他们的人厮杀，还有‘家男’、‘茄秧’、‘小鲸鱼’、‘大皂’等地②的人也都去拼命，那还得了！如果这些人为了一儿小事就去争斗，打来打去的，那还得了！那可不行！连上帝也不会答应！明智的男人和治理有方的国家只有在四情况下才会弹上膛，剑鞘，不惜牺牲个人的生命和财产。这四情况就是：第一，保卫自己的天主教信仰；第二，保护自己的生命，这是顺理成章的法则；第三，保护自己的名誉、家和财产；第四，在正义战争中为国王效劳。如果可以再加个第五条，或者说附加一条，那就是保卫祖国。除了这五条至关重要的原因之外，还有其他一些正当合理的情况，也可以拿起武。可是为一些枝节小事，为一些与其说是侮辱还不如说是开玩笑的小事舞刀枪，就显得有些欠考虑了。况且，行这些并非正义的报复直接违反了我们所信仰的神圣法则。当然，如果是正义行动，那就谈不上是报复了。神圣法则要我们友好对待我们的敌人，讨厌我们的人。这虽然有儿难以到，但这是那些只注重人世而不尊重上帝、只注重而忽略了神的人所必须遵守的。耶稣基督是上帝，也是实实在在的人。他从不说谎，过去和现在都不说谎。作为我们的创世者，他说：‘我的轭是和的，我的担是轻的。’他并没有要求我们任何办不到的事。所以诸位大人，你们有义务遵照人类的神圣法则平静下来。”“我的主人简直是神学家，”桑乔这时说“否则真是活见鬼啦。就算他不是，也同神学家没什么区别。”

②“家男”指利阿多里德人“茄秧”指托莱多人“鲸鱼”指德里人。这几个绰号都曾在当时的稽戏里使用。“大皂”指维利亚人，指维利亚的埃斯帕纳镇。当地教堂需置一个大钟，于是要求维利亚省为他们装一个“母钟”以便以后生小钟来。

唐吉诃德见桑乔遭打，便提起长矛向打桑乔的那个人冲去，可是两人之间隔着许多人，本够不着那个人。相反，他见石像雨儿似的打来，还有许许多多弩和火枪对着他，只好掉转罗西南多，拼命地逃跑，一边跑还一边祈求上帝保佑他脱离危险，唯恐一颗弹从背后打，再从前穿来。此外，他还得不时地息一下，以便看看自己是否还有气。不过，那些人见唐吉诃德已经逃跑，也就不再扔石了。他们把桑乔抬到驴上，让他骑着驴随主人而去，当时桑乔刚刚醒过来，还不足以驾驭自己的驴。好在那驴始终跟着罗西南多，寸步不离。唐吉诃德跑一段路，回见没有人追赶，便停下来等桑乔。

唐吉诃德停下来气。他见大家仍然盯着他不声，就想继续说下去，似乎并没有察觉桑乔的尖刻言辞。桑乔见唐吉诃德停住了，立刻把话接过来，说：“我的主人曼查的唐吉诃德，曾经叫‘猥獕骑士’，现在叫‘狮骑士’，是一位非常聪明的贵族，通拉丁文和卡斯利亚语；他无论劝导什么事都是一把好手；对于各决斗规则，他了如指掌。所以他说什么，你们尽照办就行了，错了算我的。而且，他刚才说了，没有必要仅仅因为别人学驴叫就发火，我对此也同意。我年轻的时候，想怎么学就怎么学，没有人我们，而且我学得惟妙惟肖。只要我一叫，全村所有的驴都跟着叫。不过尽如此，我还是我爹妈的儿，我爹妈都是很正派的人哩！我这本领受到我们村几个人的嫉妒，不过我满不在乎。我说的都是真话，不信你们等等，听我叫一下。这本领就跟游泳一样，一旦学会了，一辈也忘不了。”

说完桑乔就用手着鼻，开始学起驴叫来。他的叫声非常响亮，使附近所有的山谷都回不已。桑乔旁的一个人以为桑乔是在嘲笑他们，便举起手里的朝桑乔打去，打得桑乔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①因为该地区皂消费量很大。

那伙人一直在原地等到天黑，没见对手前来应战，便兴兴地回自己的镇了。如果他们知古希腊人的习惯，肯定会在那个地方建立一座胜利纪念碑。